地照亮着他。
......
“今天情况怎么样?”
隔着薄薄的光屏,换班的圣职者询问道。
坐在椅子前的圣职者摇了摇头,神情颇为忧心忡忡:“没动静,圣子他们不会出事了吧。
”
前者当即摇头:“不可能,那可是圣子。
怎么可能连小小的污染物都对付不了?肯定只是要花点时间。
”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。
你忘记上任圣子了吗?我就是担心。
”
后者在监控报告上写下“第三天,无异常”,微微有些叹息:“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新的圣子,如果那些疯子知道了这件事,特意设置了陷阱来杀害圣子怎么办?”
这个可能不是没有,反而极大。
替班的圣职者沉默了一会儿,伸出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:“安心吧,教皇大人肯定会解决这些事情的。
”
“但愿吧。
”
对方苦笑了一下,起身收拾起桌上的东西。
短短三天,这间屋子已经被布置成了一间装备齐全的观察室,全天由人看守记录。
与其他倒地的圣职者不同,圣子连人都消失了。
这可吓坏了当时在场的一众圣职者,桑托忙不迭安排了现场,与教会取得联系,将这里设为了重点地带。
两个人正说着话,其中一个不经意看向光屏另一边,猛然睁大了眼睛。
“我已经将这次的记录写好了,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格式...看什么呢?”
另一个也跟着看了过去,蓦地睁大了眼睛。
漂浮在空中的污染物正在不断摇晃,涌动的黑雾消失在空气中。
地面上昏迷的信徒们发出一声口申吟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而在他们身后,原本漂浮着书籍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,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那里的银发青年。
监控者手忙脚乱地去拿桌上的污染监测器:“检测到黑雾浓度正在下降,已经降低至安全范围内。
快通知桑托大人,圣子和昏迷的人都回来了!”
梅森安静地站在那里,看着眼前两人忙成一团。
猛然听到教会成员们的声音,他颇有点如梦初醒的久违感。
虽然小妖精皮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,但后续的处理更加麻烦。
收到消息的桑托带着大批专业人员匆匆赶来,光是各种各样的检查和询问就让青年忙得头昏脑涨,好不容易才在隐藏了世界树之叶的基础上将整件事圆了过去。
等配合着完成了一系列调查,桑托见他有些疲倦,便让梅森先去休息。
自己继续带人询问剩下的信徒。
梅森没拒绝这点便利。
回到房间后,他立刻躺在了床上,将自己的意识沉进了黑暗中。
循着熟悉的指引,他再次站在了那座颓败的环形废墟中。
立于中央的世界树前方,漂浮着一枚同样翠绿的叶子。
当梅森触碰这枚老世界树之叶时,它微微晃动,与整棵幼年世界树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。
视线中的世界再次被分割为无数线条,它们以流动的色彩占据了每一寸空间。
而在世界树所立的地方犹如一条绚烂的瀑流,你可以从中找到任何能够想象出来的颜色。
这些线条互相交织,形成了一个完美而秩序的形状。
好似无数支流汇聚成汪洋,又似生长出茂盛枝桠的繁树。
万物皆以其为起源,又以其为终点。
其中有三条支流比其他更加显眼,在梅森的感知里,它们分别与本体和两个马甲相连,透露出勃勃的生命力。
而当老叶融入其中时,三条支流中的其中一条突然开始生长。
它曼妙地延伸向后方,进而分裂出无数细密的枝节,插入整条瀑流的分布中。
这是一种极其微小却又绝对无法忽视的改变。
伴随着它的茁壮成长,意识外躺在床上的银发青年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。
他的身体变得更加修长有力,气质中多了一丝独特的味道。
如果说先前的迦南说出世界树守护者的故事,大多会被当成骗子。
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从古老历史中缓缓走来的典雅古画,仅仅是站在那里,就足以让人从中窥探出其故事中所说的,活着时万众敬仰的崇高身姿。
轰然变动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,来自过去的轨道与现实重合。
当老叶与世界树彻底融为一体后,这条支流就已比其他支流走出了更长的路。
它将关于祭司迦南的故事传诵咏读,犹如蝴蝶翅膀掀动的风暴,从过去的角度对未来与现在进行了修正。
梅森眨了眨眼,眼前斑斓的景象倏忽恢复了正常。
他手中的叶子已经消失,世界树的整体高度转而拔升了不止一个度。
枝叶葱茏,起码足够他躲在树下晒太阳了。
而由于世界树的生长,源源不断的回馈正在改造着梅森的感知,让他能够分出更多精力,去更精细地操控自己的马甲。
但梅森难得没为此开心,全副心神全都用在琢磨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上。
如果说每条支流都代表一个马甲...
他卡了一下壳,高速运转的精神力就像是一台大型计算机,对他所看到的内容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,让梅森极快意识到自己先前忽略的东西,并更正了这个结论。
不对,应该说是每个马甲都象征着一条支流。
无论他有没有创造出这个马甲,这条支流都会存在。
他制造出的马甲顶多是个代言人。
那么他们代言的是什么呢?
梅森想到了皮卡的喊话。
无论是小妖精费尽周折,披着兔子的皮进入故事里,只为向过去的世界树传递出消息。
还是教皇在他面前反复提及的话,都离不开同一个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