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她妈妈多了股韧劲儿。
或许她们彼此的存在都曾给对方带来伤痛,可当如今面对面站着,那些交由时间抚平的旧伤已有了答案——
伤痛无法彻底消失,正如无法倒流的时间,但伤痛可以停止,止于她们各自前行的人生。
翻过眼帘,宋坤荷面向檀自明的墓碑。
许是制作时间匆忙,也或许是他自己要求。
墓碑上只刻了他的生卒日期,顶上贴着一张黑白寸照,不再有其他内容的碑文。
宋坤荷看着那张照片,彼时他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,穿着正领西装,白底衬衫,眉清目朗。
如果没记错,他带着的那条深蓝色领带,还是两人刚结婚时她送他的新婚礼物。
只是而今,连带曾经发誓要永恒的恋人,都染成了一片天人永隔的黑白。
神思回落,宋坤荷走上前,膝盖轻弯,将手里抱了一路的红玫瑰放到墓碑当中。
凉风打过裙摆,她语气和心绪一样淡然,“年轻的时候你为了追我,曾送过我很多红玫瑰。
你说玫瑰本矜贵,却能为了一生一次的绽放拼尽全力,就像我对你的感情。
可后来,你对着其他女人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”
往事历历在目,宋坤荷垂眼,不自觉冷嗤了声。
“你送我玫瑰,可你根本不懂玫瑰的热烈,热烈到宁可燃尽自己,也容不得半寸污点。
你只是想让她对着你一个人盛放、凋零,你想要的,只是一个甘愿全心全意为你奉献一生的女人。
很可惜,我不是。
”
“檀自明,你我不知从哪一世修的缘分,今生夫妻一场,但我不想欠你。
曾给我的伤害,你用死亡来抵,以前你送我的红玫瑰,我也会在每年清明节来还给你。
还清了,我们下辈子就别再遇见了。
”
......
望着妈妈单薄的背影,檀樾有一瞬失神。
他相信父母一定彼此真心相爱,却不知从何时开始,逐渐走向瓦解。
他见过他们在一起时自然流露的欣喜,也见过妈妈独自在客厅枯坐到深夜的背影。
见过她翻食谱做了满桌菜的乐在其中,也见过她怎么也擦不净的泪痕。
见过她的歇斯底里、忍气吞声,见过她所有因爱而生的狼狈模样......
可是而今,她只是淡然地站在曾经爱人的墓碑前,平静道别。
檀樾心里清楚,妈妈已经彻底释怀。
凉风再起时,他走上前,轻轻揽过了妈妈的肩膀。
傍晚六点,到了墓园的关门时间。
“梁叔。
”
刚走到大门边,檀樾便看见一辆等在路边的轿车,抬起手,冲等在驾驶座的梁杰辉招呼了一声。
梁杰辉是宋坤荷母家破产前的司机,之前曾为她家工作二十余年,多少有些情谊,所以宋坤荷嫁人后也一直跟着她。
“小樾呀,好久不见!”
梁杰辉听见声音,忙走下车,他从小看着檀樾长大,难掩重逢之喜,一边取着手套一边快步上前。
檀樾想,这次妈妈回国,应当都是梁叔在负责照顾。
感谢的话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