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,想不到你我上次酒宴一别,再见却是这样的一番景象。
”
前一刻还是酒桌上的朋友,下一刻却是刀剑相向的仇敌。
谢不归黑眸深浓,古井无波,整个人却是淡若霜雪:“一切皆流,无物常驻。
”
交颈而眠的夫妻都能痛下毒手,更何况是萍水相逢之人。
“陛下何必跟他们废话。
”公孙羽握剑而起,厉声道,“臣愿为先锋,捉拿南照王女与将军,斩首示众,告慰夏侯府满门忠烈!”
他方才已大略探查过,对方不过区区百来人,他们精兵千人,更有大内顶级高手不知凡几的惊羽卫,要对付这群乌合之众绰绰有余。
此时包扎一半的项微与突然道:“公孙大人可别小看了这些人,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那能人异士。
”
一惊羽卫道:“项大人说得极是,公孙大人不可轻敌。
便是那弱不禁风的红衣少年,都是深不可测之辈,先前属下捉拿此人,离他仅有毫厘之距,此人竟能凭空化蝶,脱身而去,绝非人力所能为。
”
有人颤声道,“什么?化蝶?那不就是妖物?!”
“你中了他的眩术了。
”项微与抬头看着那个惊羽卫,“或许你一开始就没有摸清他的行踪,从始至终追缉的都是他设置好的道具。
自古以来,南照的少祭司不仅是神职者,往往也是学者和智者,他们对天地法理、五行八卦、医术、天文都有涉猎,心思狡诈,变幻莫测。
若你认定他善用妖法,从而生出恐惧之心,踌躇不前,便是正中他的下怀。
人一旦有了恐惧之心,便会觉得敌人不可战胜。
”
项微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:“所谓的少祭司,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滩血肉。
倘若万箭齐发,他照样会死。
”
说罢他看向那个生杀予夺的帝王,对方始终面容冷漠,似那亘古不化的冰雪。
在公孙羽的注视下,他薄唇轻启,吐出令人胆寒的一个字:
“杀。
”
一声令下,一场激烈的交锋就此拉开帷幕。
生命如同秋叶般脆弱,一触即落。
装备和人数上的劣势让南照人节节败退,伤亡惨重。
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人墙,誓死保护着他们的王女。
“王女,您必须立刻撤离!”随春声满脸血污,急切地劝说道,“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部牺牲的准备,但您的生死,关系到南照的存亡,您必须尽快离开!”
翠羽一抹眼泪,说道:“小主人,你快走吧!”
“马车已备好。
快,护送王女回国!”
所有人。
所有人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。
只为护她一人的性命。
兄君,舅舅,翠羽,金肩,随春生,应秋鹊,应秋起……以及一群她或有印象,或已不记得了的人脸。
巫羡云低声而快速地说道:“王女,您是火种。
”
“只要您在,南照就有希望。
”
“哪怕所有人都在今日死去,来日也会有新的将军为国而战。
巫族会选出新的祭司、圣坛会擢选新的护法,我们的死,只是史书上的一笔数字罢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