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抱着身上的人只觉得像是抱着一只猫儿,身上没几两肉,骨头更是硌手,怎会这样瘦了,从前抱着她时都不是这般轻忽。
忽然一怔。
从前……
是多久以前。
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?
沉浸在思绪里,手下没了轻重,耳边倏地钻进一声吃疼的轻.吟,他心口一紧,又立刻放松了力度,只把颤抖的她轻轻地往怀里抱,让她的脸依偎向颈边。
殿内,一应摆设陈旧简单,却极为干净,纤尘不染,梳妆台上的铜镜光可鉴人,可见主人细心打理。
谢不归将人抱至榻上坐下,站在她的闺房中,一时间却没了旁的动作。
他目光淡淡地逡巡过四周,打量她平日起居之处,扫过那简陋的桌案条几,长眉频频蹙起。
他眸光专注,明察秋毫,便是连墙角的最角落都不放过。
最后,他的视线缓缓落到芊芊身上,
芊芊不知他是在观察她过往生活痕迹,只当他是在寻谁,暗暗的心惊。
想来兄君谨慎,应当未留下什么把柄……想到这里庆幸地舒出一口气来,却也松泛不了多少,仍然十分紧张。
床前叫他高大的身影挡了个严实,透不进一丝光线。
她身子难受,连坐着都是用尽全力。
背上冷汗几乎湿透衣衫,咬紧牙关才不至于丢脸地伏倒下去,手拽紧了旁边的帷幔,勉强支撑着最后的体面。
苍白的帷幔垂落至她细白掌心,她身子坐得挺直,仍是那样的倔强不肯服软,绿色衣衫衬得皮肤极白,脸带汗意,愈发显出那山眉水眼,他想到宴会上她那含笑的一瞥,若有似无芙蕖映水的风情。
身子热了起来。
大抵是心上疼得厉害,她眼角泛出了泪光,洇出一条湿红的痕迹。
他方才抱她放下,置她于这朴素的床褥上,便宛若置明珠于暗室。
谢不归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相衬极了,这枕头,这床帷,这里每一件家具都与她格格不入,倒似是要那金玉满堂,才更配得上她。
女子乌发蝉鬓,鬓发微微散乱,一绺绺的乌发,被汗水打湿,如水蛇般沿着白皙的颈蜿蜒而下,没至隐秘之处。
那朱唇微张,吐露出来的呼吸也急促的……像极了娇.喘。
谢不归喉结一动,不解怎会有如此联想,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呼吸声罢了,听在耳中却变得诱.惑力十足。
芊芊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幽深,晦暗,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,只等她一头撞进去,永远也别想挣脱……
窗外,月儿被乌云挡去大半。
屋内唯一的光源,则是桌上那盏昏黄的六角宫灯。
淡淡的光线笼罩着他们,将影子拉长,投射到青石砖的地上。
殿门“吱呀”一声轻轻合上,却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在芊芊的心上。
只剩下……他们二人了。
不知何时,云散月出,那光芒透过窗子照了进来。
十五月亮格外圆,清辉如水,笼着他半身衣袍如雪,乌发如墨,依稀是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