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一会儿。
”阿谭说,“可以先来坐。
”
陈礼延转过头,和那女生对视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,陈礼延对她灿烂地笑起来。
长卷发的女孩坐到陈礼延身后的那个卡座,阿谭过去和她说话,给她介绍这里的酒单和推荐。
过了一会儿,阿谭回到吧台,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陈礼延。
陈礼延吃痛,说:“嘶——有病你。
”
阿谭把一张写着微信号的便利贴放到他面前,低声说:“加一加,美女给你的。
”
陈礼延扬起眉头,手指点在便利贴上,没说话。
阿谭说:“你刚不是对人家笑了吗?别以为我没看见,不喜欢这个类型?”
“喜——欢。
”陈礼延拖长声音,把手机壳拆下来,再把便利贴放在里面,“不过今天就算了,今天我要和我朋友喝酒。
哎,阿谭,给我找个大一点的玻璃杯出来。
”
“干什么?”阿谭一头雾水。
“我去买杯奶茶。
”陈礼延笑了笑,“我朋友想喝奶茶,什么秋天里的第一杯,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个。
”
“哪个朋友——”阿谭在后面喊,“哪个朋友要来abyss喝奶茶?”
彭予枫在外面吃了点快餐,从宝石山下来后天黑得快。
已经不是夏天了,没有那些漫长的白昼留给他在原地徘徊。
他还是从北山街走,打算坐地铁去陈礼延说的abyss。
凤起路,龙翔桥,定安路……中河北路、武林广场、建国北路。
再次走进地铁,彭予枫从一片全然的陌生中逐渐熟悉。
就像那个他待了四年的北方城市一样,他会很快地认识这里。
走路的时候,彭予枫也在和陈礼延说话。
等到走出地铁站,彭予枫抬起头,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抽烟。
陈礼延的头发长了,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黑色的发箍戴着,有一瞬间,彭予枫误以为陈礼延是一个五官英气的女孩。
“彭彭!”陈礼延一眼就看见彭予枫,立刻吼了一嗓子。
好吧。
彭予枫想。
收回刚刚的想法,谁家的女孩有这么粗的烟嗓。
彭予枫朝陈礼延走过去,陈礼延把烟抽完,从口袋里掏出他经常买的薄荷糖吃,看着彭予枫含糊地问:“你怎么好好地戴个帽子?”
彭予枫在他面前站定,把帽子摘掉,前面的头发也垂下来,笑着对他说:“因为我不想戴你头上的那玩意儿。
”
“哦。
”陈礼延愣了愣,开心地笑起来,“你头发也这么长了啊。
”
“嗯。
”彭予枫低头,继续把头发塞进帽子,“我还没找着机会去剪,等明天再去好了。
”
陈礼延跟他走在一起,冷不丁地抬手把彭予枫的帽子摘掉,然后戴到自己的头上。
彭予枫威胁道:“喂!”
“借我戴会儿。
”陈礼延还在笑。
华灯初上,秋日之夜十分舒适。
彭予枫和陈礼延走过路边鳞次栉比的各式小店,在售卖龙井、丝绸和各种本地特产的店门前路过,穿两条小巷,经过一只窝在墙头休息的白猫,然后找到abyss。
“abyss……”彭予枫说,“为什么叫这个?”
“凝视深渊时,深渊也在凝视你。
”陈礼延主动伸手替他推门,“我猜是这个。
不过也有可能是老板头脑空空,只是觉得这个英文单词有点酷。
”
再次回到酒吧,已经和陈礼延离开时有了很大不同。
客人们都来了,阿谭正在辛勤地干活。
彭予枫和陈礼延坐到吧台的角落,阿谭走过来,笑着和他们打招呼:“哈喽。
”
陈礼延说:“特调两杯。
”
“行。
”阿谭说。
彭予枫还在看酒单,陈礼延问:“宝石山好玩吗?”
“还行。
”彭予枫回忆道,“人不算很多,没有爬到顶的时候就能看见……西湖。
很漂亮。
”
“有照片吗?”陈礼延说。
彭予枫点点头,把手机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