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如今已被撤职,不如去镇江看看。
”花竹收拾完县衙的东西,回到家里,已是傍晚。
见方池站在门口等他,主动提及镇江之事。
“不必,已经有人去了。
”
“谁?”花竹思来想去,想不到适合去镇江查案的人选。
“说来你可能不信,我两天前跟父亲提起此事,他竟然对通天门十分感兴趣,跟朝廷告了几日假,亲自去了。
”
“方大人?他去做什么?”
“方家本就和侯家不对付,他大概看到了扳倒侯家的机会,不想错过吧。
”
“十三不是说‘敛金聚财’在船上?加上他们又与镇江知府有所勾结,恐怕难以查办。
”
“他既然去了,又有十三和飞花堂配合,多半能够事成,不用过于担心。
”
“敢做盗铸这门买卖的,都是不要命的人,‘敛金聚财’恐怕要比其他分支更难铲除。
”
方池拍了拍花竹的肩膀,说道:“现在侯家的势力中,常玉已死,飞花堂也不再为他所用,正是他们虚弱的时候,我们应该乘胜追击。
我爹这次出行,是告了病假,侯家暂时还不知道。
他们这些年,在朝中树敌倒也不少。
”
“但拉拢的人更多。
”
方池听到这话,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说道:“侯海前两日,娶了你的妹妹和常家的淑芝姑娘。
”
“我怎么不知?”花竹讶然。
“你上班就闷在衙门,下值就喝酒,自然是不知。
”方池轻轻拉过花竹的手,柔声说道:“你坐过来一些,我细细跟你讲。
”
花竹这两日确实忙着通天门的事情,和方池也是聚少离多,闻言,十分听话地坐了过来。
方池将人圈在怀里,嗅着他发间的皂荚香气,缓缓开口:“前几日,侯海纳妾,原是要娶常淑芝,谁料半途却多出了你那胞妹花铃。
他二人同娶,却让常淑芝从侧门入,花铃只能从角门进。
花铃心中不忿,当场便吵闹起来。
”
“侯海这纳妾的数量不对啊!”花竹蹙眉沉思,“朝廷有制,以侯海的身份,只可纳妾二人。
他既已有一妾,理应只能再纳一人。
”
“他当然暗中行事,但没想到,因为不让花铃从侧门进,被当场闹大了。
”
“他为何要娶花铃?”花竹攒眉蹙额,百思不得其解,“侯家与常家有所牵连,是我们一直知道的。
常玉去世后,他娶常淑芝,并不意外。
但为何要娶花铃?难道侯家还与花家还有所瓜葛?”花竹再次想起,最后一次见常玉的时候,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方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于是不答反问,换了个话题说道:“明日是刘帙晩发丧的日子,你不要去看看吗?”
花竹摇头苦笑:“他葬礼上最不受待见的人,应该就是我了。
”
“真的有人信那谣言吗?”
“坊间最爱这些风月之事,无论此事是真是假,都早已经传开了。
”
当晚,花竹喝了点酒,趁着方池睡着,独自去了蜂巢。
他刚进蜂巢还没一个时辰,花竹出现在蜂巢的消息,就传遍了临安城。
如此一来,更加坐实了花竹好男风的传言。
刘帙晩的父亲刘本,也很快就听到这个消息,他一口心血堵在喉间,咽不下也发不出。
思前想后了半天,最终脱下丧服出了门,径直前往蜂巢找花竹。
花竹并不难找,今夜他是这里的焦点,刘本见到他身影,当即上前,当着所有人的面,给了花竹一个嘴巴。
这一嘴巴,打得花竹嘴角出了血,那响亮的声音,等于当众质问花竹和刘帙晩的关系。
众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,探头探脑地看花竹如何回应。
花竹站在众人中间,强作镇定,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,必须要装作无所谓,才能获得蜂巢众人的信任。
他要临安众人相信,他就是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