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幽幽道:“你把自己算漏了,不是九位,是十位。
其实陛下对你还是另眼相看的,昨晚又上你房里去了,坐了得有两炷香,辜娘子不怕人言可畏吗?”
人言可畏这种事,苏月早就不放在心上了,十分豁达地说:“卑下不怕,卑下只怕有损陛下清誉。
”
太后尴尬地闭上了嘴。
可不是,被人拒了婚,还靦着脸往人家跟前凑,一坐半天纯聊天。
太后也不知道儿子长大了,怎么长成这样,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应当怎么对女郎下手啊。
如今人家女郎坦然得很,对他也没什么意思,看得太后直发愁,到底要怎么办,才能让这两人先给她生出个皇孙来。
“老身想抱孙子……”太后长吁短叹,“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!”
苏月没敢搭话,这种事,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。
这厢正捶腿,捶得好好的,太后身边的傅姆从外面进来,轻声道:“徽猷殿宣见了太医,不知出什么事了。
”
太后一惊,“天都黑了,这时候传太医,必不是请平安脉,难道陛下不豫?”边说边看向苏月,“你还在这儿坐着?还不赶紧去看看!”
第36章
虽然苏月也不知道陛下传太医和她有什么关系,但太后既然这样发令,想必有她的道理。
忙站起身应个是,就匆匆往外走,刚走了几步又被太后叫住了,太后偏头吩咐傅姆:“派个人陪她过去,得了消息回来禀报我。
”复对苏月道,“辜娘子,你报效朝廷的机会到了,陛下若有不豫,你就留在那里照顾他,等陛下大安了再回来不迟。
”
苏月迟疑了下,“卑下不太会照顾人,陛下跟前应当有贴身侍奉的内侍……”
话一说完,迎来太后冷冷的凝视,傅姆忙上来打圆场,“娘子就不要推脱了,多个人照应,太后也放心些。
”
苏月知道这会儿还是老实听话的好,惹得太后不高兴了,后果很严重。
想明白了立刻调转口风,“请太后放心,卑下会好生侍奉陛下的,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事,再回来请太后的示下。
”说罢行了个礼,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这厢陪着一起去的不是旁人,范骁直把她送进了徽猷门。
站在殿前等候,恰好里间有人出来,忙一把拽住了打探:“陛下何故传召太医?”
出来的是皇帝贴身的近侍淮州,见是太后宫里人,便直言告知了,“陛下今日出城,中了暑气,且赶上旧伤发作,疼得厉害,让太医来扎针止疼呢。
”
苏月听了,不免有些吃惊,果真刀剑无眼,即便是皇帝,身上也带着陈年旧疾。
范骁忙又问:“那暑气可压制住了?”
淮州说渐渐平缓下来了,“只是有些虚弱,身上还发烫呢。
范班领回去别吓着太后,太医说不碍,过了今夜,明日就会好起来的。
”
范骁点了点头,复又对苏月道:“娘子可听见了?还是有几分凶险的,今晚上得仔细看顾才行。
你进去吧,问陛下一声安,看看眼下境况怎么样。
你是受太后委派驻扎在徽猷殿的,可要尽忠职守,不可辜负太后的期望啊。
”
简直说得像上战场,千叮咛万嘱咐,但求马革裹尸还。
反正到了这里,没有回头路了,苏月便应了声是,“班领回去复命吧,这儿有我呢。
”然后朝着淮州欠了欠身,“劳烦中贵人替我通传赵班领,卑下辜氏,来向陛下问安。
”
皇帝身边的人,哪有没听说过姑苏辜娘子的,根本用不着通传,比手道:“娘子不必等,只管随奴婢来就是了。
”
苏月跟着淮州进了大殿,皇帝的寝宫大得杳杳,穿过幽深的前殿,绕过巨大的屏风,方看见国用和几位内侍正侍立在榻前。
发现她来了,国用忙来迎接,轻声道:“可是太后不放心,派小娘子过来探望的?”
苏月说是,“陛下怎么样了?”
国用压着嗓门说好些了,“只是还有些不舒服,太医吩咐晚间不能关窗,要让凉风进来,冲淡身上的暑气才好。
”
苏月问:“旧伤呢?疼止住了么?”
国用掖着手说:“略止住了几分,但这旧伤又和暑气相冲,中暑要风凉,旧伤要保暖,所以只能开着窗,命人用热手巾捂伤处,回头再拿艾灸灸着,以求两全其美。
”边说边往榻前引,“娘子过去看看吧。
”
苏月跟着引领上前查看,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帐,见皇帝躺在那里,颧骨上还有余热未消,看上去像发烧了一样。
再往下看……他是精着上身的,那宽肩窄腰,那壁垒分明的胸腹,真是养眼又骇人啊。
为什么说骇人呢,还是因为身上的伤,就像一块洁白的缎子被利刃割开又缝上,从左胸到右腹,一条伤疤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