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手,挡在暗云头脸前面。
何有终不敢打他娘,悻悻放下手,怨恨道:“你护着这匹马干嘛!”
虽说暗云没事,张鬼方还是放不下心,走到马儿与何有终中间,有意无意拦着。
东风惊魂未定,赶上来道:“陈前辈,没有受伤罢。
暗云性子太烈,还是换匹别的马好些。
”
陈否两颊泛起两团晕红,额头大滴大滴流下汗来。
何有终扶她下马,拿来一张干净手巾,让她擦汗,又拿了水壶让她喝。
陈否把他推开,两腿根本站不住了,坐在树下大口喘气。
东风想了想,说道:“陈前辈马术真是了得,就算是骑过许多年马的好手,也未必能稳得住暗云。
”
陈否总算笑了笑,说道:“以前看别人做过。
”
东风趁机又道:“换匹别的马,陈前辈一定骑得更好,暗云脾气太坏,我们回去教训它。
”
陈否却伸出手,教暗云低下头,在它马鼻子上重重抚了几下,道:“不好,我就看中暗云了。
”
张鬼方学她口气道:“马而已,马有什么不一样?”陈否不答,拽着暗云缰绳,也不肯松手。
翌日,陈否不顾腰酸背痛,又练了一天骑马,跑得还要更好。
傍晚向郭子仪将军辞行,披星戴月赶路。
虽说为了绕开叛军,走了许多小路,但仗着暗云脚程飞快,只六天就到了潼关。
第143章流水无情草自春
空中飘着一股淡淡焦臭味。
还没走到城下,几步便能看见一具伏尸。
有穿甲的守军士兵,有流箭射死的百姓,还有横倒的马。
每当靠近,尸身上嗡然飞出一蓬苍蝇。
等行人走远,苍蝇又落回原处。
要在这种地方迷路,真是问也问不到方向。
陈否循着地图,一直往西走。
离城墙越近,尸身也越多,几乎无地下脚。
这一仗死了恐怕有几万人。
叛军在城里抢掠,到处放火,城门大喇喇敞着,止有零星几个守卫。
此地离长安还有二百多里路,要是能从潼关穿过,能省下不少时间。
陈否勒停暗云,逡巡一圈,找见一辆丢下不要的马车,给暗云套上。
又好容易找到一面叛军旗帜,裁掉边上流苏,留下中间“燕”字,挂在车身。
她自己则拿来一顶死人帽子,挽个男人发髻,塞在帽子里面。
反正她身材干瘦,面容枯黄。
男装一穿,活脱脱是个矮小怯懦的男人。
到了门外,士兵看也不看,把她放过去了。
怕显得心急,陈否也不敢催马,慢悠悠地驾车。
一直走了半个上午,到没人的地方,她才飞快切断挽具,从车厢底下翻出马鞍,重新骑上暗云。
暗云似乎也害怕潼关的场面,跑得比平时还要快。
中午离开潼关,下午申时,长安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