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死,家人请的“无常钟”。
僧寮也好,客寮也好,大家似乎习以为常,并不挂心。
钟声敲完,就如水波一样散去了。
白日里的喧嚣,宛如幻梦一场。
到了藏经阁脚下,只见楼底两扇实榻大门,紧紧关着。
每扇门不下千斤重,即便能够撬开门锁,也绝无可能静悄悄推门入内。
张鬼方说:“怎么办呢?”
东风心道:“你想的土匪主意,到头来问我怎么办。
”猫着腰,借树影遮挡,绕着全楼转了一圈。
原来还有八个僧人守在楼下,盘膝坐定八方。
东胜神州、西牛贺州、南瞻部洲、北俱芦洲,尽收眼底。
至于楼上,唯有第二层开了两扇窗子,想是为防经书腐朽,开来通风的。
一个棍僧守在东窗,而西窗头顶的第三层,另有一个僧人盯着。
东风沉吟片刻,想出一个主意,说道:“这棵松树想有七八丈高,第二层十丈高,你想我跳得上去么?”
张鬼方举头看了一眼,说:“跳是跳得上去,但就算上去了,那棍僧也看得见的。
”
东风指着说:“你仔细瞧,虽然第三层僧人看得见,但再往上,第四层那人背对着我,是看不见的。
只消骗过去一个人,我就进得去楼里了。
”说罢撩起张鬼方衣摆,撕下一截,在自己鞋底缠了几层。
这样脚下软,即便在瓦上跳跃,也不会发出声音。
张鬼方恼道:“你也有衣服,怎不撕自己的?”
东风笑道:“张老爷亲口说了,什么东西都给我,怎么连一片布都舍不得。
”说着在撕坏的衣角一亲。
呼吸痒痒绵绵地挠到腰侧,张鬼方面红耳赤,改口问:“你、你……你怎么骗得过他?”
东风说:“这就须得靠张老爷了。
张老爷晓不晓得狸猫怎么叫?”自己细细叫了两声,学得八分媚态。
张鬼方臊得不行,说:“我不会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