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,墨迹未干的时候,把纸铺在凳上晾着,桌上还能再写新的。
东风把手伸到床下一摸,果然摸见那张月牙凳。
想是子车谒听见施怀进门,才把凳子推到床下。
而那张月牙凳上,果真铺了一张纸。
纸上说,今夜子时,请到练剑台下的小路一叙。
记得避人。
第76章为我吹行云使西来(二十三)
见门内其他弟子,当然谈不上要“避人”。
东风只觉得心里冷透了,想:“这是写给何有终的么?仅凭一张纸,又没有‘敬启’,未必就是何有终了。
”转念又想:“师哥见谁,非得避开别人不可?”他隐隐已经觉得,就算师哥见的不是何有终,身上也有怕光的秘密。
东风有些歉疚,心说:“近也不去看个究竟,恐怕我一辈子难得安生了。
万一师哥是好人,我这样猜忌,就是平白辱没他。
若他是坏人,要对终南不利,我又岂能坐视不管呢?”打定主意看一眼就回,但愿等在家里的张老爷,不介意吃个凉掉的胡饼。
背后忽然一响,东风连忙放回纸笺,把月牙凳重新推回床底。
他小心翼翼走过去,趴在门框上往外一看。
幸好不是子车谒半途折返,是几个弟子练完早功,回来歇息。
估计再过一会,更多人也要往回走,而师娘要去封情房里放花儿。
东风心里怦怦直跳,经此一吓,再也不敢多耽,原路溜回去。
山上终南弟子人来人往,大家要么听说过他的名字,要么干脆打过照面。
不管碰到谁,总要引起一阵骚动。
躲来躲去实在难受,东风下了山,找见一家茶馆歇脚。
随便要了一碗粗茶,间或尝一口。
如此歇到日上三竿,早前那个卖花女从另一边走回来,蹦蹦跳跳,背篓看着轻了不少。
东风心里一动,朝道上挥挥手,叫住她问:“还有花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