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料他身形一动,张鬼方立刻转头过来,灰色的眼睛迎风眯起,就是不肯闭上,死死盯着阿丑的方向。
阿丑停下脚步,虽然想,他不可能看得见的,而且自己蒙了面,看见也无妨。
即便这么想,阿丑仍旧被盯得一窒。
僵持好一会,平措揉完眼睛,说:“怎么了?”张鬼方说:“没事。
”朝西边走了。
怕他杀个回马枪,阿丑又站了一炷香时间,这才独自回家。
震开长刀之时,他其实摸出来两枚铜板,扔出去一枚,手里还剩一枚。
路上碰到一间炒货铺,阿丑进去买了二两带皮松子,用油纸包好,草绳系紧,提在手上。
又走了几步,只见杨俶颓然坐在路边,护送他的两个官兵不见踪影。
阿丑驻足道:“他们走了?”
杨俶道:“我叫他们回去了。
要是萨日追上来,也不用连累他俩。
”
阿丑拆了手里的油纸包,往前递递:“县尉大人吃不吃松子?”
杨俶本来就在等死,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搅和,心里更烦,说道:“吃不下。
”
阿丑不响,收回油纸包,自顾自剥开一颗。
杨俶絮絮地说:“你也看见了,这个萨日,张鬼方,油盐不进。
从他嘴里审出名堂,比登天还难。
”
阿丑又不响,杨俶说:“我原本要升迁,盼了二十年,总算能离开这个破地方。
如今肯定是黄了。
”
阿丑还是不说话。
杨俶道:“他杀我的时候,我心里想:跳河叫做畏罪自戕,杀头是戴罪处斩,被他一刀砍了反而最清白。
因此我就坐在这里等他。
”
阿丑自顾自吃,转眼之间,手心已经剥出来一攥松子壳。
杨俶自己讲得无聊,终于也拿起一颗松子,问道:“你喜欢吃这个?”
阿丑道:“小时候喜欢,也不是觉得多好吃,就是觉得松子很好。
”杨俶失笑道:“有啥好的。
”
阿丑道:“你看,炒松子表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