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此处,北渚都替叶秉烛感到心寒。
叶秉烛见北渚心痛地回头看自己,脸上立刻恰如其分地换上了哀而不伤的神色。
北渚更加替叶秉烛不平,悄然握上了叶秉烛的手。
叶秉桥气不打一处来。
说来说去,竟成了他们该对这个骗子道谢了?他们是武夫,不擅长嘴皮子功夫,还是动手比较直接。
正待此时,门外副将突然匆匆来报。
“将军,北戎军队来袭——”
争吵的几人登时闭嘴,叶秉钥转身道:“这么快?到哪里了?”
在北戎夺走粟城之后,叶秉钥便猜测他们早晚会对宜城下手。
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。
副将道:“根据斥候来报,是北戎王亲自领兵,已经快到城下了。
我们已经派人死守城门,可……”
“可什么?”叶秉钥厉声问道。
“可他们竟有老将军的尸身,而且还带有一群半人半兽的骇人怪物,将士们士气低靡。
”
之前叶临渊战死,尸身不知所踪,竟然是被北戎夺走!
叶秉钥对亲卫道:“备铠甲,随我点兵,死守城门!”
“是!”亲卫说完,领命而下。
叶秉桥道:“大哥,这个冒牌货怎么办?”他的剑锋还指着叶秉烛,显然不会就这么算了。
军事紧急,刻不容缓。
叶秉钥沉吟片刻,道:“先羁押,等战事平定后再定夺。
”
几个兵卫正要上前,北渚却先他们一步。
他一手握住叶秉烛的手臂,运起手腕上镯子的灵力,脚下一点,便纵身而起,如踏风而行。
众人见状,无不惊叹。
“北渚,你与叶家作对,便是与宜城为敌。
你回去之后如何跟你的师傅图南护法交代?”叶秉桥指着凌空的北渚,怒不可遏。
北渚的师从本来就是胡诌的,他可不怕图南。
“你尽管去图南处告状吧!”看他理不理你。
北渚撂下这一句,头也不回地带着叶秉烛飞走了。
两人一直飞出好远,才落到一处山岭。
这里应该是玉屏山的山脉,有一湾浅水横流。
此处本应水草丰沛,可渐入深秋,草也枯黄萎顿。
叶秉烛走到水流边,坐下轻声道:“北渚,其实我也很可怜可笑吧?活到现在,快二十年,名字是假的,身份是假的,亲人是假的,什么都是假的。
”
说着,他苦笑一声,将脸别开,看向远处。
北渚心中苦闷滞涩,竟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。
就连他骤然知道千年前真相,知道自己不明不白被那群神族关了千年之时,虽也愤怒委屈,可也很快平复。
但现在听叶秉烛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句话,他却如被一根看不见的针扎着一般,心痛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