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含着泪的缘故,看什么都模糊,连月光都破碎成斑斓的波纹,黎晚澄思绪乱成一团。
没了缰绳的束缚,踏云的速度也放慢了些,但这种要快不快、要慢不慢的颠簸起伏却更加难捱。
远远看去,为首的女子脊背挺直,衣冠楚楚。
可那整齐的衣冠之下,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。
指尖的凉顺着骨血经络渗透,游荡至深处的温泉,又被她暖热。
黎晚澄几近要哭出声,却又谨记着方才女君的话,只是一遍遍咬着唇,压抑着喉间随时要溢出的低吟。
“慢点……不要了……”
萧挽月知晓她的所有敏感点,每一分每一寸都点在恰到好处的位置,雪崩来临,铺天盖地的积雪奔涌而出,淹没肢体和视线,她快要失控。
偏生这人还故意凑到她耳边,掐着调子逗她:“踏云的毛都被你打湿了,还说不要?”
月光下,黑色的鬃毛泛着晶亮亮的光,黎晚澄瞧的眼热,慌忙阖了眸子不敢再看。
耳边的呼吸声湿热又轻缓,缱绻又粘稠,下一秒,萧挽月倏地加重了力气,寸寸碾磨,掌心下的身体一颤,宛若张满的弓,只消一点点的刺激便会因无法承受而崩塌。
丢盔弃甲,溃不成军。
此时突然飘起细雪,黎晚澄仰着脖子,眼尾眉梢似涂了胭脂一般,红的诱。
惑,红的惹人怜惜,雪花落在睫羽之上,像调皮的小精灵,须臾又变成水珠摇摇欲坠地滑下。
也不知是融化的雪水,还是泪水。
泛粉的肌肤沾染了白雪,虽知身畔无人,但萧挽月仍是用狐裘将女人严严实实裹了起来,只露出段白皙的脖颈,和那双含羞带怯,水波潋滟的眸。
城中放起烟花,五颜六色的焰火升腾至空中,炸成无数星星点点的彩色流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