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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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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拢了拢身上的狐裘,这地牢寒冷异常,这狐裘竟也有些挡不住这透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 负责看守的狱卒将牢门打开后,便行礼退至一旁。

    萧挽月偏头瞥见墙边坐着的人,神色复杂,不过两日功夫,宰相却仿佛老了十岁一般,面容憔悴,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,衣服也破烂的不成样子,与日前骄横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 柳德善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年老了,眼睛也混沌的厉害,迷蒙间竟看到萧挽月朝自己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 待人站到眼前,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,形容潦倒的宰相垂头低低笑了两声,似是哀伤又似是释然。

     他看见女君手里提的酒坛,扬唇笑问:“陛下,如今过来是给老臣送上路酒的吗?” 谋反之罪,当诛九族,他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。

     萧挽月也不嫌那地脏乱,随意拿袖子拂了两下便坐。

    她拿出酒杯,不紧不慢的斟酒,道:“上次的茶宰相不喜欢,孤今日便特意带了酒来,你我二人小酌一杯。

    ” 酒香浓厚,在这小小的牢房中格外凸显。

     柳德善嗜酒,一闻便知这坛是上好的西州醉,他拿起酒杯轻抿,难得真心笑了两声:“陛下来找老臣,是还有话要问吧?” 若无话问,想必女君也不会冒着寒风来这地牢见他了。

     “想问宰相,那日为何谋反?”萧挽月自认平日里待他不薄,所以今日才想来问个清楚。

     当然也有另一层原因,事关多年前的那场行宫大火。

     柳德善盯着她看了片刻,倏尔笑道:“其实陛下心里清楚,又何必再问。

    ” 这西州醉酒劲儿大,几杯下肚已有些飘飘然,宰相捋了把胡须,半阖着眸子开口。

     “先帝赏识我的才能,提拔我至此,于我有恩,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所以这三十余年我忠于职守,为南煜赴汤蹈火。

    ” 他顿了顿,声音拔高几分:“我自认才能不亚于先帝,可到最后却还是要屈尊一介女流之下,我怎么可能甘心!凭什么这天下不能由我来做主!” 柳德善许是喝的有些醉了,亦或是觉得自己之后并无活路,说话也渐渐不再遮拦。

     他喝下最后一杯酒,大笑两声:“陛下,若我真的想杀你,你觉得,你还能活到今日吗?” 萧挽月敛了眸子,此话不假,以柳德善昔日的权利,大可直接夺了这皇位,没有必要再苟延八年之久。

     她仰头,任由滚烫的酒液划过舌尖,眸子霎那间变得锐利:“柳伯,我只问你一件事,八年前行宫的那场大火,是否与你有关?” 萧挽月唤他柳伯,是抹去了君臣之别,仅仅看在这二十多年的情分,对他以长辈之尊称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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