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月光看了下,顿时心里冰凉。
面前的一座大帐前飘荡这一杆大旗,硕大的“赵”字清晰可辨。
几个士兵将他手下押走,他则被推进了大帐里,被强按着跪下。
灯火通明的大帐内,昔日那个在孟阳客栈中谈天说地、还要帮他做媒的好兄弟正坐在帅案后冷冷地盯着自己。
他一阵心悸,冷汗直流。
耳边传来是声音更是阴厉,“我在军中多年,想让一个人说实话,有的是手段。
念在当年你我相识一场,你若实话实说,我保你不受皮肉之苦。
”
钱伯涛也知道如今是死罪难免,那又何必装作硬气在死前受尽折磨。
他努力想在故人面前扯出一丝笑容,维持些仅有的自尊,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想想当年他在南晋官场混迹时的艰辛,真是满肚心酸。
要不是这赵润玉鼓动,他怎会去参加什么以棋招亲,又怎会招来闵煜的暗恨,也许早已在南晋用官权捞满钱财、现今归隐田园做个悠闲富家翁了。
初时闵煜还当他主动输棋识趣,倒也没有为难他。
可毕竟是争女人,谁能心中没有刺。
再后来又不知谁泄露了赵润玉替他谋娶陆凝香之事,闵煜自此嫉恨上他。
他在南晋官场表面光鲜、实际那提心吊胆受人侮辱的滋味实在无处可道。
南晋灭亡,他内心还是颇为高兴,真是因祸得福,他因和南晋的重臣没有交集而被打发回乡。
至此平淡一生,他自是不甘心,又四处借了些银钱,北上京城,想寻些门路或考个功名再入官场。
赵润玉的拒绝帮忙虽让他尴尬羞愤,但也没有绝望,他对自己的才华考取功名还是有信心的。
然而几次落榜让穷困窘迫大受打击。
他也曾去贡院看过上榜进士的文章,自觉所写不差,也向主考递上诉求,将文章贴于贡院前让天下士子评论,结果让他大失所望,大多数评论皆是落第上榜一线间,并无多大过人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