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猜疑,白固信直挺挺跪下,小声啜泣起来。
白固若暗自长叹,猛地回过神来。
这高婉柔不在宫中多年,谁还会挂她的画像,看这殿中一尘不染,应该天天有人打扫,谁敢在宫中公然祭祀一个让皇室摸黑的公主?难道是白固若突然大吼一声,谁?出来。
幔纱一挑,出来一个五十开外的高大男子,虽已头发花白,五官却如雕刻一般,可见此人年轻时也是英俊不凡。
男子径直走到白固信面前,盯着她看了一会,又看看画像,叹息道:你果然是那贱种的女儿。
你不像她,不像她。
白固信立即弹起,直盯着男人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高允。
不错。
高允痴痴地看着画像,喃喃道:她是我们高国的第一美人,当年多少人钦慕于她,他突然恨道:凭什么让那个贱女人得到她。
高泰,你们都是混蛋。
白固信两眼喷火,却突然哈哈大笑:我母亲是贱人,我是贱人的女儿,可是我娘这辈子就只爱我们这两个贱人。
高允怨毒地看着她,切齿道:爱?可笑。
女人只会爱男人。
朕自小和她在一起,她的快乐、喜悦、悲伤、难过,每一面朕都看过。
八岁,她离开朕时朕才八岁,但朕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被迫离开时忧伤的眼神。
她不会爱那个贱人的,她心里一定是恨的。
高允颤抖着伸出手,对着画像像对着活人似的,笑得无比伤怀,你看我将高泰杀了,朕成了皇帝,没人再敢逼你。
你在哪里,朕来接你,我们永远在一起,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。
你一定也非常想朕,一定的。
白固信打断他,不住冷笑道:你想知道我娘一直住在哪儿吗,是在冶城近郊。
知道我娘为什么要住那儿吗,因为我娘说那是她和我母亲相遇的地方。
她说她和我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。
每当日落的时候我娘总会抱着我看向西面,她说那里是我母亲的家乡,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母亲的家乡和母亲团聚的。
高允癫狂地大喊,住口,你说谎,你说谎,你们都骗朕。
白固信定定地看着他,眼中的泪顺着面颊越落越多,但声音却清晰异常:你听好了,我娘最爱是我母亲,要不然她也不会丢下我,给我母亲殉情。
高允愣愣地不停说,死了,死了,死了?他突然发狂朝白固信冲过来,口中吼道:我杀了你。
白固若早绕到他身后,一掌劈下,高允立即昏倒在地。
白固信怔怔看着瘫在地上的高允,猛地跪在画像前嚎啕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