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后来,我很庆幸被带走的只有我一人。
我的“养父”山姆·穆勒是个不修边幅、蛮横无理的男人。
他给我安排的“住所”简陋不堪,二十来平方米的空间里,紧凑地挤着十来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。
而他们眼中的黯淡使我无比愕然,原来纵使是地面,也有阳光无法照耀的角落。
在穆勒的监视下,我们每日学习格斗、密文和刺探情报相关的知识,他甚至还想让我们研习一些见不得人的“技能”,好在最终因找不到合适的指导者而作罢。
我在那座简陋的屋棚下度过了四年,那是我生命中最为黑暗的一段光景。
在地下街,至少有人曾向我伸出援手,而在穆勒这里,我所得到的只有无尽的体罚和打骂。
天空不会坍塌——这是不幸中的万幸,被窗棂分割成块状的蓝天,以及从中漏下的点点光斑,在那时构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慰藉。
我总有一天会飞走,飞到那任谁也无法企及的高空——也许能熬过那样的时光,是因为我怀着这种连自己都没能发现的希冀。
四年后,我和同一批接受训练的孩子们一起,被送进了训练兵团。
穆勒没有向我们解释什么,只是一再警告我们要低调行事,不能被中途淘汰,也绝不能让最终考核成绩排进前十。
造化弄人,在那里,我又见到了尤娜。
她长高了许多,眼里的光彩比儿时更加耀眼,一眼便知是在爱的包围下茁壮成长的小小姐。
她早早就将宪兵团定为目标,训练兵三年也一直坚定地向着目标进发。
四年,足以让昔日的伙伴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。
初见时那种自卑与局促再度包围了我,只是15岁的我早已学会伪装,那副以精湛技艺打造的面具,被三年的训练兵生涯实实地烙在了我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