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嗣音眼里的泪花瞬间憋了回去,偏过头去不再看他。
宣王瞧着她这一副犟驴模样,气得牙痒,转头看向陆澄朝,叹道:“澄朝,辛苦你了。
”
陆澄朝不温不火,含笑道:“都是澄朝该做的。
”
宣王点点头,不再说什么,重新将目光落到仡濮臣身上。
仡濮臣脸色白得吓人,口中似乎已经不再吐血,但看起来仍旧无力地半跪在地上,目光如深海黑渊一般默默地望着这几人,诡异、嘲讽,而且瘆人。
谢嗣音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,张了张嘴,最后避开他的视线,低声提醒道:“父王,他......他手里有一种蛊虫,几乎在瞬息之间就能将人吸成干尸。
”
“金线蛊,世间最阴最毒的蛊虫。
”宣王丝毫没有意外,目光锐利的看向仡濮臣,冷笑一声,“对吧,苗疆大祭司?”
苗疆大祭司?
谢嗣音眸光一震,不可置信的看向仡濮臣。
纵然已经猜到了仡濮臣的身份应该不会简单,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苗疆的大祭司。
如果说苗疆酋长统领苗疆一切行政事物,拥有绝对的权利。
那么,苗疆祭祀就相当于苗疆人的神。
据说他们常年居于雷公山,鲜少下山,日常所需多是由山下的千苗寨送上去。
倘若仡濮臣就是苗疆祭司的话,那他......究竟为什么会下山?又是为什么追着她不放?
她去过苗疆吗?!!
仡濮臣没有再看她,也没有再看任何人。
手中短笛撑地,重新撑起身子,站了起来。
所有人都没有动作,安静的瞧着他。
少年容色清秀,舒雅风流,不过总是因着周身气势过盛反而容易忽视了他的年龄,如今重伤在身,倒生生显出了几分羸弱之态。
谢嗣音咬了咬唇,艰难的移开视线,看向宣王:“父王,仡濮臣既然是苗疆祭司,那......是否需要押回京城从长商议?”
宣王冷着脸狠狠瞪了她一眼,不接这个话茬,冷声道:“听闻新一代苗疆祭司天赋异禀,为近百年来最强之人,不想却是将蛊术用到一介弱女子身上吗?”
仡濮臣没有回答宣王这个问题,而是低低笑了一声,抬眸看向谢嗣音:“郡主,这是在替我求情吗?”
谢嗣音滚了滚喉咙,没有吭声。
仡濮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缓缓安慰:“放心,我死不了。
”
谢嗣音:......
这个口气,真是找死!
父王将他身边的暗卫尽数带了来,意思非常明显——今天,谁都阻止不了他要杀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