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间图书馆一进来就闻见空气里有咖啡味,都在吊着精气神。
梁愿醒走去借书区,窗户阳光刚好落在书架边的绿植上,他路过时遮下一片影子,再偏头,杂志架上有一本金灿灿封面的,封口袋有些褶皱,反光刺了下他的眼。
他拿起来,是一本地理杂志。
《看见·地理》西北特别刊。
说来也怪,他拿着杂志看着封面,有那么一瞬间,方才老师课上讲的,好像一齐炸开了烟花——
到哪里澎湃,到哪里柔和。
到哪里,演奏者有一种陷入绝望又不甘的怒吼。
你听这干净整齐的和弦,就像山谷中有去无回的风。
课上如天书经文般的话他此时忽然全懂了,豁然开朗。
梁愿醒身边的绿植叶子晃荡了两下,两拨学生路过他身后,他还站在那里,出神地看着杂志封面。
这本地理杂志被放在乐谱书区,有些突兀,又很惹眼。
梦里有个人走来书架旁边,他风尘仆仆,背着三脚架相机包和镜头包,衣服沾着黄沙,抱臂站到他身边,带着笑。
梁愿醒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,但清晰地听见他对自己说:“这里没有人懂你,你要跟我走。
”
梦像沙画一样被风吹散,他醒了。
醒来后恍惚着,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,他睁开眼后第一个动作是去摸手机——没摸到,摸到了一只手。
“嗯?”梁愿醒顺着手看上去,“深哥。
”
“……我想给加湿器加点水的。
”段青深解释着为什么他正在床边。
“喔。
”梁愿醒松开他手,去拿手机,然后看着锁屏画面,“怎么就下午一点半了。
”
段青深笑了笑:“嗯,我没叫你起床,睡饱一点,今天去拍胡杨树,我搜到地方了,今天跟我走。
”
“好!”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