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镇国公的女儿,她是将军的女儿。
所以,池余雪是会武的。
尖利的刀尖抵在了乐宴平的腰间,耳边,池余雪的声音颤抖而坚定。
【刚才那一声,是替我父亲说的,而这一声,是给我自己说的。
】
【乐宴平,我真的很抱歉,但除了这样,我也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。
】
【带我去见萧季渊,我知道你做得到。
】
乐宴平确实做得到,但他没有动。
【你会死的。
】他道,【如果你现在离开,我还可以当作没有看到过你。
】
腰间的刀刃又近了一些,池余雪漠然道:【没关系。
】
【反正,我也没想过能活着离开。
你不用管我的死活,就像我不管你的死活一样,乐宴平,你只要恨我就好。
】
可是我不恨你,我恨的人已经死了。
乐宴平很想告诉她,但他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然后,就像池余雪所希望的那样,乐宴平将她带到了萧季渊的面前。
望着那把抵在乐宴平身上的刀,萧季渊眼神晦暗至极。
【你想要什么,池余雪。
】他问。
阴影中的暗卫们已然将手放在了剑柄上,只待太子一声令下便可直取罪女首级。
但在他下令之前,池余雪就已经先一步扔开了匕首,直接跪在萧季渊的面前。
她本来就没想伤乐宴平,从头到尾,她就只是想见萧季渊。
因为她想要一个机会,一个向乐宴平赎罪,向圣上赎罪,向全天下赎罪的机会。
只有萧季渊和皇上能给她这个机会。
【太子殿下,家父为臣不忠犯下弥天大罪,死不足惜。
然而其罪则未清,外患未平,罪女池余雪愿替父赎罪,以余生为大缙戍守边疆。
所有罪业报偿,罪女接会一力承担。
】
东宫的大殿中寂静一片。
已经安全的乐宴平又一次站到了萧季渊身后的位置,烛火明灭间,气氛异常压抑。
许久,萧季渊才冷然地开了口: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池余雪。
我记得,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。
】
毕竟那天在法场之上,她还在叫嚣着他们所有人不得好死。
【一个叛臣之女,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会把兵权交给你,难道,还要给镇国公府又一次拥兵自重的机会么?】
池余雪又拜了三拜,【太子殿下,罪女绝无此意。
罪女愿从最低等的兵士做起,只求能亲上战场,保家卫国。
】
【太子殿下,镇国公府世代忠良,如今却因为家父的一己私欲毁于一旦。
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可更改,罪女只愿以这婻風条微不足道的性命,恪守祖辈的名节。
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