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云看他一眼,手上动作不停,接过铁锹帮忙挖人。
动静太大,最后人越来越多,都拿上工具来帮忙。
废墟之下,一个女人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。
江云仅仅撇了一眼,脸色一白。
女人已经僵硬,她姿势弯曲呈保护的姿势。
想必是房梁垮塌的时候,下意识做出的反应。
江云脚像是被黏住,他呼吸急促。
分明害怕,眼睛却一动不动看着女人。
直到有人分开女人和孩子,惊呼一声,“孩子还有气息!快送去医馆。
”
江云像是被人从深水里拉了一把,孩子被人送去黄大夫的医馆。
他跟上去,看见娃娃只满周岁。
气息十分微弱,救不救得回来很难说。
这已经是黄大夫今天遇到的第二个,他叹口气,眼里是散不开的悲悯。
“幸而埋的不久,还有得救,在医馆里放几日,叫他家人带回去好生照顾。
”
“他家里人都死了,”人群中,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,大家都沉默下来。
这娃娃成了孤儿,年纪又小,县老爷又不管事,该怎么安置成了问题。
“我看要不然谁家有奶,都给这娃娃匀一口,总不能看着人死吧。
”
说是这么说,但是大雪的天,自家娃娃都照顾不过来,怎么还能照顾别人家的。
能救人已经是情分了,他们也都是泥菩萨过江。
江云看一眼黄大夫,道:“我家有母羊,可以给他喝羊奶,”他说话声音小,却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目光。
江云看见他们眼里有庆幸有感激,也有愧疚或者眼神闪躲的。
黄大夫松了一口气:“这样,你先回去挤奶,要煮熟的。
这孩子……先放在医馆,走一步看一步吧,”说句大夫都会说的话:医者仁心,总不能真看着娃娃去死。
母羊趴在院里吃草,满宝刚才尿了裤子,张翠兰和秋婶在屋里点炭,等屋子热了才给满宝换裤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