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的衣袖越发显眼。
崔子安个子的确窜的快,现在已然是比崔子平要高出一些了。
但尽管如此,崔子平却更显威严,他看着人道,“什么叫残兵败将?什么叫无用之人?你可知道护军营中有多少人是王大将军的旧部?你可知道你口中无用之人那是曾经令胡人闻之丧胆,战无不胜的白袍军!”
崔子安紧紧攥着拳头,说不出来话。
他并非有意折辱白袍军,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口无遮拦。
困在这金陵的只他一人便罢了,像大哥这般意气风发征战沙场之人,如今失了右手夺了兵权不算,还要被这般折辱。
要如废人一般葬送在金陵。
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。
“是因为我吗?”崔子安突然问道。
自古以来,世家只求自家屹立不倒,不理皇权之争才是明智之举。
若不是因为他与殿下走的太近,南后也不会因此忌惮父亲和大哥,更不会那么着急的拿掉大哥手中的兵权。
崔子平没有回答,只是转身拿过了他放在桌边的那把刀。
“愿赌服输,以后这把刀可就交给你了。
”
那把刀是父亲给大哥的,他那时候很不服气,不服为何自己不能像大哥一般上阵杀敌。
但也不敢去父亲面前闹,便憋着气非要让人把那把刀让给他。
那时大哥说他还太小。
“那我长大了就可以跟你一样,成大将军了吗?”
“我们打个赌,等你什么时候个头高过我了,我就把这把刀送给你。
”
崔子平一边递刀一边道,“太子殿下与你曾是挚友,你想帮他是人之常情。
更何况我和父亲本就还欠着太子当年的恩情,这是我们该还的,与你有何干系?只是夺权之路向来刀光剑影,血流成河。
能守住赤子之心的人少之又少。
太子要守住天子皇权不旁落他人之手,便不得不走上这条路,他没的选。
但你是自己踏上这条路的,往后遇到的处境或许比你今日所尝还要难上千倍万倍,悔恨懊恼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我们是做臣子的人,择君而栖,要做的便只是忠君之事。
其他什么旁的什么事情,思之过多就是僭越。
先皇当初也是贤明之君,和王大将军良友知己一般的君臣之谊让多少人称赞不已,最后将军府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,这些还不够你看清吗?”
崔子安缓缓触摸刀身,然后忽的猛地一把握起,提着长刀一言不发的掀开帘子转身走了出去。
易攸宁本想跟上去,却被崔子平拦住。
“由着他去吧,他此刻心里不舒坦。
”
原本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到最后闹的有些冷清,三人站在楼上,看见崔子安骑着烈马在东安大街上近乎发泄般纵马狂奔,一路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