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步。
“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。
你知道我过得有多难,指望着这汤药给我点慰藉,你却不让我喝了。
罢了罢了,你若觉得不妥,我不喝便是。
”他手枕门框,啧啧叹气。
我心软了,问他:“那殿下如何止疼。
”
“忍着,就像此刻,明明你就在跟前,我还得忍着。
”
“殿下若是食言,臣妾便是个死。
”
“本殿说过,你若是再提此字,我有的是办法治你。
”他阴沉着脸又要来捞我。
我知悉了他惯用的手法,灵巧地转身,跳到他后侧,还在他脊背上轻点一下。
见他回身寻我的笨拙样,我自是笑起来:“知道殿下的法子多,只是如今殿下也用不上了不是。
”
等晚间从王后那里返回椒房殿,我按照齐沐的吩咐,悄悄出了宫。
穿过玉津园硕大的花园,来到最里面一所院子。
朱门洞开处,光耀如昼。
一眼望去,硕大的山棚绞缚彩绘灯饰,上画历代孝行、长寿、升仙故事。
山棚下正中坐身着翟鸟妆缎吉服、头戴龙凤花钗冠的静嫔。
第38章38季冬(四)
身着逾礼的冠服,她显然有些坐若针毡,不时左顾右看,并无半点矜贵之姿。
同样不安的还有司礼官、陪侍、钟鼓院乐师,若非四廊下隐现的生冷锋芒,这群人怕是早就作鸟兽散了。
我刚踏入,身后的门就被关闭,沉闷的门闩插销声令院中诸人俱是莫名一抖。
齐沐跪在当中,身后是齐羽吴忧,最边上缩着的是叶昭仪。
我疾步上前,小心翼翼跪在齐沐身侧。
“你来了?”他目视前方,背脊直挺,神态自若。
我没回他,心中牵挂着齐羽和吴忧。
子时一过,便是静嫔的花甲华诞。
但宫里的传统,妃以下是不贺花甲的。
即便是淡饭粗衣的普通人,逢六十岁,家人都会为其隆重操办,身为王的女人,育有世子的静嫔却不得过花甲礼,这大约是齐沐的心结。
如今他借着夜色掩护,私自操办花甲也就罢了,静嫔穿王后、贵妃的吉服我也能忍,只当是齐沐的一片孝心。
只是他不该将齐羽、吴忧喊来。
齐羽身膺圣眷,被东越王视若珍宝,但这一切都是他付出常人难以想象之毅力,努力而来的结果。
若因此事为东越王不喜,他保不齐会渐入齐沐的后尘。
虽是齐沐生母,但我与静嫔交集尚浅,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。
只是药汤一事,我对她心生怨怼,令我想起明贵妃的评价:愚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