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苦笑,任你医术再高超,也救不活一个有病不治的人。
王后也来过,一身重饰沉闷的摇动声,我再熟悉不过。
“筹备嘉礼纵然辛苦,到底身子弱了些,本宫好好的,她比我年轻,倒先病上了。
”
听这话,也不知是来探病的,还是来乘风凉的。
“娘娘,世子妃向来健朗,这寒疾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故。
”凝霜一旁回道。
王后随即离开,想来是去跟东越王通禀情况了。
齐羽和吴忧这对小人也来过,但嬷嬷尚宫不让他俩进来,怕沾染病气。
我听到吴忧小猫儿一样的声音问齐羽:“我刚嫁过来,母妃就病了,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?”
我在屋内听着,心中着实过意不去,我这么大一个人,倒让两个孩子替我担忧。
医官说的话,一遍一遍在脑畔重复。
“若要查出这味药,九州之内怕是只有陵零州的紫虚道人才有解。
只可惜陵零州不与九州接壤,孤立海上,烟波渺茫着实难求。
”
要找到紫虚道人,我知道只有一个办法了。
沉夜无声,梅横影瘦。
一只微凉的手抚过我的面颊,控制着力度,笨拙又温柔。
他,到底来了。
眉梢轻跳,我努力放缓呼吸,不想让他发现我醒着。
我怕我睁开眼,就会阻止他放血饮鹞,去寻那烟波云深处的紫虚道人。
他在我床榻前的交椅上兀坐半晌,侵晓之时离开。
五日后,紫虚道人携芝草翩然而来。
都无需他开药,按寻常医官出的方子,吃上几副,我自能下床行走了,只是到底比先前要虚弱乏力些。
屏退众人,在凝霜的搀扶下,对着身姿如松、须发半白的青袍老道,我直直跪了下去。
紫虚道人不为所动,波澜无惊地说,世子的病,他无药可治。
我惊讶于道人的未卜先知,忙让凝霜取出药渣,请其赐教。
紫虚道人捋须细听,清亮的眸子闪烁先知的智慧。
我心一动,以为有戏,暗生欢喜。
“不知,先生可否释惑。
”
紫虚道人微笑着摇首:“贫道对于此等怪异,着实无解。
”
心蓦地沉下,这家伙,跟坐过山车一样。
这老道也是,不知道就说不知道,故弄玄虚个什么劲儿。
“只是,这一味似无实有的药,九州之内,怕是只有贫道那不着调的师兄才有解。
”颔首微笑的道人望向我。
我面上虔诚,心下腹诽,能不能一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