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口,王上下不来台,解铃人还是他。
王后让他去请王上亲政,也定是王上的示意。
临出东宫,他笑道:“便是个过场而已,鸡汤留着,我回来还要喝。
”
这个过场,一走便是两日。
东越王甚至不让齐沐过金水桥,他的舆轿直接从齐沐身边过去,并未停留半刻,更没让齐沐起身。
齐沐在万里晴空无一丝荫翳的毒日头底下跪了整整两日。
我坐卧难安、口舌生疮挨到掌灯时分,世孙殿中的尚宫来告诉我,说世孙下了晚课,晚膳也不吃,把自己关在房中,不让任何人进。
而医官又来我身边哭诉,甚至说若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,他们也算尽了提醒劝告之责。
医官的絮叨啰唆好似念经一般,让本就焦躁的我更如针芒在背。
我自是不愿骂人,谁何曾容易,他们此举也是怕因此丢了身家性命,但我也无力再去安慰他们。
我让凝霜、裁冰赶紧去看看太后、王后是否安寝,而自己略整仪容,深吸口气,便要去求太后、王后救世子。
赵美人、叶昭仪瑟瑟缩缩立在门首,想同我一起去。
我内心挺感动,想来齐沐平日待人不薄,如今才有她们的患难见真情。
她们位卑人轻,若是上位者怪罪,自是难以承受责罚。
我并不想拉上她们,便答应她们定会将世子带回。
太后、王后都未见我,隔着窗,我能见到屋内的影影绰绰。
我感到无比委屈,为什么所有人都指望我去救齐沐,而这些尊者却眼睁睁地旁观。
东越王不喜齐沐,但到底太后与王后是疼齐沐的吧。
几道闪电划破天幕,眨眼间,豆大的雨点伴随雷鸣倾泻而下。
雨越下越急,织成一张延至边际的天网,将整个王宫笼罩。
我立在廊下,风送入的雨水打湿了我半边身子。
走廊尽头,出现个犹犹豫豫的黑影。
许久不见的静嫔竟来劝我回去,说一切但凭上位者做主,我们不该去施压。
“可世子跪了两天,如今尚在雨中。
若说上次他顶撞了淑妃,该罚。
那么这次,他何错之有!纵然他身子比别人强些,到底耐不住这等磋磨。
”
大约我的话触动了静嫔为母之心,她挥泪面向雨幕,哽咽道:“我有什么办法,每次世子受罚,都不啻往我心头扎刀子。
若不是怕给他添麻烦,我早就投缳去了,何必苟活于世。
”
静嫔掩面哭泣,哭声被雨声遮掩,过耳唯呜呜一片,不知情者或以为风鸣。
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,何况那是上位者。
我走出王后寝殿,纵然凝霜、裁冰反对,我亦毅然决然来到金水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