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时差旅人》是和南城政府合作的任务,不仅内容要根正苗红,人也一样。
换作别的,她可能还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惩罚,直接停掉已经开拍的节目。
她模糊掉所有需要解释的弯绕事实,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。
“我会……”虞宝意喉头明显朝下沉重地咽动了下,“尽力重新给大家找个负责任的制片,我不想让大家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白费。
”
也许当场有人因为她的话而放下心。
可任微和程霁原默契地对视一眼,如出一辙的疑虑与担忧,表明都察觉出虞宝意说的是“我想”,而信誓旦旦的“我不会”。
虞宝意没再说什么,转身想进办公室。
迈入半步,她对想要跟进来的任微和程霁原说:“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,晚点找你们。
”
今天进她手机的电话就没停过,在天行时,不得不将手机调成静音。
几位艺人的经纪人,赞助商方的对接pr们,场工方,别的独立的硬体团队……
这个电话一打,便是日薄西山。
她的办公室看不到南城日落,只能隐约从窗沿上窥得昏黄的暮色漫过微微发烫的天幕,消失在山脉延绵的地平线。
虞宝意坐得腰骨酸软,她起身走了一走,后又掀开百叶帘的一角。
外面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,剩下云展月,电脑屏幕对着这边,还在认真看有关《时差旅人》的东西。
千言万语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,在视线触及到这幕时,让堵塞在喉腔半日的东西化形为一颗长满尖刺的石头。
又痛,又涩。
扎出的洞汩汩流血。
一刻过去,她忍下这番汹涌,打电话喊任微和程霁原进来。
别人可以模糊,但这两人,她得如实相告。
“什么?”听完来龙去脉,任微大惊失色,“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,人不是你请的,节目你就是挂个名,为什么全部锅都要你来背啊?”
任微和她的视角不同。
这个为什么,她甚至没有问秦书远。
哪怕潜意识告诉她,她该声嘶力竭的质问,据理力争。
可那股劲和冲动过去后,又是一种罩在心如死灰下的无计可施和……
不甘。
此刻,虞宝意已经能平声静气地解释:“因为宋青可手上有今年天行最重要的节目,投资很大,秦书远得罪不起那么多赞助商和艺人。
”
“所以让你吃了——不是不是,”任微气得语言组织能力有轻微失控,“让我们吃了这个哑巴亏?我们就得罪得起赞助商和艺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