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“林太医说,那城中叛军闯入染坊司屠杀官员,不出所料,血流成河的地方就是这里。
”
时书“嗖”地一声,飞快攥住了谢无炽的袖子:“谢无炽,吓人!”
谢无炽侧头看躲在背后的两个人,一手揽住时书,另一只手把茯苓揪了过来:“你看见了,这里死过很多人?”
茯苓不配合,去拽时书的裤腿。
死了人后这院子被搬运一空,接着出现舒康府瘴疠之殇,至今无人接手。
派来新的负责人都嫌晦气恐怖,将衙署另置他所。
时书咽了咽口水:“谢无炽,好可怕,要不然我们走?”
茯苓:“呃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他拼命点头,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,转过身朝着院门便是一阵狂奔。
但他跑了没几步被谢无炽拦住,他一看没路也不硬闯,转身换了条再跑。
谢无炽一手提起他衣领,茯苓被拎在半空仍在奋力蹬腿。
谢无炽垂眼,不仅不退,反倒拎着茯苓大步向着院子里走去——
“啊——!”茯苓张嘴发出声。
时书:“谢无炽,你干什么?”
谢无炽:“不用怕,我会护他安全。
这孩子虽然才五六岁,但却是染坊司主家的孩儿。
舒康府民死数十万兵死数万,祸乱之由,总要东西来称量这么多条人命。
”
茯苓像个猴子一样挣扎,谢无炽不松开手,一起踢开楼门进了屋子。
时书连忙追上去,听到谢无炽说:“关门。
”
“嘎吱——”时书问,“关上了,现在?”
屋子里的景象让时书瞳仁紧缩。
地面黏连血迹,一切家具样式都被刀砍过,墙壁有屠烧焚掠的创痕,可以想象几个月前那场战火,一群愤怒的叛民冲入这所坊司如何快意恩仇,用最原始的方式释放内心的愤怒。
时书喉头一滚,猛地又牵住了谢无炽:“好吓人——”
“不要怕。
”
谢无炽道:“他对这院子很熟悉,看来经常来玩。
舒康府首富李丰岁爱子如命,现在只能赌一把。
”
谢无炽松开了茯苓的衣领,起初先抱头在原地蹲了片刻,紧接着意识到没有人打他后,他开始找地方躲避。
谢无炽视线停留在他身上,看见茯苓跑向东南墙角,双手不停刨挖。
“人会下意识朝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藏。
”谢无炽走到他跟前,一块平铺着的地板,与其他地方无任何不同之处,“一个活口也不曾留下的屠杀,这孩子怎么能在血洗中活下来?房子里有暗室,揭开这扇地板看看。
”
时书卡着地板的一角,合力往上撬,直到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。
时书:“真的有暗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