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旁的事,不用沈桥忧心,他便处置了。
可此事涉及生死,他若是把人送回周家,等着这母子的绝没有好结果。
若真如此,就怕此后成了横在小夫郎心上的一根刺。
他的小桥身子本就不好,精心养护了这么久,身子还是孱弱,要真是忧思入疾,岂不得不偿失。
半晌,沈桥抬头,声音虽有些颤,却极为坚定,“要是我不念旧情呢?”
李大成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,闻言,将人揽进怀里,心疼道:“那我便把人送到周家,交给他们处置。
”
沈桥没念过书,可也明事理,抛下过往沈家人如何苛待他的不论,单凭沈家母子因利起了歹意,害死周少爷,便该为做过的事负责,否则枉死的人如何安息!
既是商量定了,李大成也不耽搁,冬日天黑的本就早,用过晚饭后,趁着外头清净下来,将何春兰和沈安捆的结结实实,安置在套好的骡车上,再拿苫布盖上,旁人也瞧不见什么。
沈桥放心不下,一直送到巷子口才止住脚步,周家家大业大的,又是这等丑事,至独子妄死,怎会善罢甘休。
虽说李大成接连保证,会处理干净,不会牵扯到他们,可沈桥还是止不住忧心,直到连车辙声都听不见了,才转身回家去。
李大成赶着骡车出了村子,并未直接去镇上,而是拐弯去了后山。
后山上有一种草叫牛藤草,因误服后会让人短暂失语,又叫哑巴草。
药性极毒,就算放在嘴里抿一下,一两天都甭想说话了。
尽管现下没有鲜草,干草的效果虽然差些,但也够了。
只要把人送到周家,想来周家人不会有这么多工夫,去听两个杀子的凶手辩解。
何春兰和沈安都不识字,只要口不能言,便牵扯不到沈桥身上。
后山一片漆黑,连个人影都不见,只有呼啸的寒风穿过林间,发出滲人的呜咽。
牛藤草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