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时才拜堂,现在还早。
按照规矩,该是周康宁独坐新房之中等着拜堂,但郭信恳好不容易才将人娶了回来。
况且,家中待客的地方是在前院以及跨院的花厅,客人们不在新房这边。
于是,待一帮看热闹的人离去,他就留在了新房。
他搬了个凳子,在周康宁身前坐下:“宁哥儿,若是累了,就先睡一觉。
睡醒之后,让平哥儿过来给你补补妆,你再吃些糕点,如何?”
“嗯。
”周康宁应声。
刚才哭的太厉害,这会儿他眼睛发干。
“那你睡吧,别怕,我在这儿守着你。
”
“……嗯。
”
这个家太陌生了。
郭小少爷守在这里,他的确安心些。
“我给你将被褥扯过来,你倚着被褥睡,这样头发不会乱。
”郭信恳起身,将炕上那些崭新的大红喜被扯了过来,团在周康宁身后。
周康宁靠了上去。
软软的。
他绷了一路的肩膀,松了下来。
盖头之下,他闭上眼睛。
但脑子乱糟糟的,他根本静不下心来。
各种人和事在他脑中窜来窜去,一会儿是他爹他哥,一会儿是阿爹还有未出世的弟弟。
当然,还有即将成为他家人的郭家众人。
在他第三次翻身时,坐在炕边的郭信恳忍不住道:“宁哥儿,要是睡不着,那咱们说说话?”
“……好。
”周康宁应声。
郭信恳担心他会琢磨妾室的事儿,就道:“成亲之后,我的月例银子就会变成六两,比之前加了一两。
咳,其他成了亲的堂哥堂弟都是四两。
”
“你的是三两。
”
“咱们夫夫,一个月可拿九两银子。
”
“现在吃住在家里,饭菜、衣裳以及我读书所需的物件都从公账上出,这九两咱们可以全攒下来,一年就是百两。
”
“我之前攒的银子,都拿去买大肘子了,如今没剩下多少。
”
“但一年攒百两,十年就是千两,即便将来搬出去,也足够咱们花了。
”
“你别担心,我已做好了应对,我才不会纳妾室,我这辈子只认你周康宁。
”
洋洋洒洒好一番话,的确将周康宁的心神吸引了过来。
周康宁顺着他的思路走:“还、还有,聘银,二百。
”
“一千二。
”
郭信恳闻言,心中一喜。
他喜欢听这话。
“真过不下去了再动用聘银,不然多丢脸。
你放心,这十年中,我会一边读书一边琢磨挣钱之法的。
”
周康宁立马道:“专、专心,读书。
”
“好好好,听你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