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可叮领着范光辉他们上到旱獭坡,自从去年旱獭被吓坏举家搬迁后,旱獭坡再不复往日热闹,平台和洞前长满了青草,绿油油的一片,如果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那些旱獭洞。
“万参谋,你看看,要不是我去年主张打旱獭,这坡上的草不可能长这么好,”范光辉拉着万参谋邀功,并诉说自己受的委屈,“那些蒙古人还不领情,说我坏了他们祖宗留下来的规矩,真是搞笑,我又不是他们祖宗,管他们就不错了,还得管他们子子孙孙。
”
“范队长,这草长得再好有什么用?到处都是旱獭洞,畜群一来吃,保准被别断腿,骑马更走不了,一踩一个洞,牧民从马背上摔下来,轻则断胳膊断腿,重则小命不保,你说,这些都算谁的?”林可叮问范光辉。
范光辉眉头一皱,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跟她阿布一样一样的,惹人烦。
“大人做事,轮到你个小黄毛丫头指手画脚?”范光辉恼羞成怒,凶她,“让你领路去打大狼,你带我们来旱獭坡干嘛?”
臊他面子!死丫头片子!
“范队长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”林可叮指向旱獭坡底下的山沟,“那边就有大狼。
”
范光辉拿出望远镜架到鼻子上,山沟里的草林很高,足有一米多,因为背风,一动不动,怎么看也不像会有狼群出没。
“上回基建队在这边打了两天的旱獭,一只大狼没见着,林可叮,你不会是唬我们的吧?”范光辉开始质疑。
“阿布从小就教育我们不能撒谎,我才不会唬你们呢,”林可叮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,哼道,“四年前,我和阿布在山沟那边捡到的那只大野猪,就是遭到了狼群的围攻死掉的,不信,你们回去问满都拉图的叔叔婶婶们,谁不知道。
”
“这件事,我倒听人提过,”范光辉暂且相信林可叮,不耐烦地推她一把,“那还不快带路,磨磨蹭蹭,等下天都黑了。
”
进了山沟,穿过草林,出去后,就是林可叮他们四年前来过的那片碎石山地。
目光所及之处,杂草丛生,条条沟壑,像老家后山的乱坟岗,一阵风吹过,过于阴森,范光辉停下脚。
走他后面的万参谋毫不露怯,甚至兴奋过头,两眼放光,“老范,闻到没有?都是腐肉的味道!狼最喜欢吃腐肉了,看来今天运气不错,一定能打到大狼。
“小妹妹干得不错,叔叔打到狼,回去就给你买糖吃!“万参谋敷衍夸两句。
一进碎石山地,万参谋带来的那只狼狗就翘起尾巴,匍匐着身子,鼻子贴地,东闻闻西嗅嗅。
万参谋面露喜色,解掉狼狗的拴绳,拍拍它的头,一声令下,“旺财,先去探探敌情!”
狼狗嗖地弹射出去,直奔一处长得尤为茂盛的草丛而去,林可叮记得那堆杂草乱石后面就是野猪当年滚下去的那个悬崖。
她提起一口气。
狼狗钻进杂草,压出一条道,接着一个急刹停下,回头冲着万参谋狂吠。
万参谋以为它发现了狼,连忙招呼范光辉一起上去查看,走近,发现居然是一道悬崖峭壁。
万参谋往下瞅了一眼:“还挺深。
”
范光辉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,“亏得旺财机灵,不然谁知道这边有个悬崖,一不小心摔下去,不得缺胳膊断腿才怪。
”
“林可叮,这就是你带我们来打狼的地方?狼呢?”范光辉怀疑林可叮故意带他们来悬崖边。
林可叮走过去,指着悬崖道:“还要下去。
”
悬崖底下黑咕隆咚,范光辉瞅了眼,心生胆怯,“下去干嘛?”
“打狼啊!”林可叮脆声回答,“下面有一片林子,当年我和阿布就是在那里面发现的野猪。
”
“先是旱獭坡,然后是山沟草林,现在又是悬崖林子,”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,让范光辉很不舒服,“林可叮,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”
林可叮委屈巴巴,“明明是范队长让我当的向导,这个万参谋叔叔可以作证的啊。
”
“老范,你想多了,多大一孩子,能有什么坏心思,”万参谋不像范光辉疑神疑鬼,他就一个心思,那就是大狼,“反正来都来了,好歹也去看一眼,那边不是有一条往下走的小路吗?”
小路长着细碎的青草,不像两旁的杂草茂盛,足以证明并不是无人光顾的荒山野林,说不定真的有大狼出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