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板上倒影出模糊的花影来,一寸缂丝一寸金,林如海亲自绘了海棠花样又由江南织造精心制作,金贵得能买下这两进小院好几倍还不止。
她想了想,也有些纳闷地歪头道,“大约是怕做官做不过我吧。
”
吴老太将燕窝塞给她,无语得乡音都出来了,“好了晓得你结棍了,伐要登了个的发戆了,快点吃特去困告。
”
今日是小黑当值,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,“姑娘成日里一副女诸葛模样,瞧着就比人家聪明一百倍,哪个会对你起邪念,你便是问问小段,饶是静夜与你站在一起,他那会子也是瞧上静夜。
”
林黛玉狐疑地看看他,随后道,“明日我问问他,要是这样岂不是往后我都没有使美人计的可能了。
”
虽然不一定会使,但是不能荒废啊。
小段好端端地在自己房里看书,忽然落下大祸,翌日吃早饭的时候,段县丞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,尴尬道,“你是我的上峰,哪有下属会肖想上峰的。
”
“不是上峰,会考虑肖想吗?”
“救命。
”
段县丞十分想死,他很难解释这个问题,抱头趴在桌上道,“我不懂这个啊,我要是懂这个我至于相亲这么多次不成吗?”
林黛玉扫了一圈自己人,连王主簿都是个没成过家的,最后只得幽幽地扇了两下风,“可能咱们命犯孤星吧。
”
林黛玉一语成谶,以至于三年任期满了,段县丞几乎将方圆百里合适的姑娘家都相了一遍,仍旧是没有成功成家。
吃饭的时候,段母不断看他,最后忍不住道,“不然咱们也相看相看小寡妇?你是不是就喜欢这口啊?别瞒着娘啊。
”
一语既出,桌上喷饭声不绝,段县丞险些被饭呛死,边咳边道,“娘你胡说什么呢,我不喜欢咱们这个儿的姑娘,我想要个温柔的。
”
“到底谁胡说?前儿个托人给你介绍的妹子还不温柔啊?说话声都没蒸笼上汽的声音大,你小子不会……真的暗恋林大人吧?”
林黛玉火速放下碗筷,“我吃饱了!我先去看家书。
”
家书洋洋洒洒十几页,仍旧是林如海因为林黛玉三年前私自外放在骂她,信的末了才由贾敏添了两句,说是时气不好,林如海与琳姐儿都病了。
林黛玉顿觉不妙,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只怕父亲与妹妹不是寻常病痛这么简单,她现下早已不是从前只能死等八百里加急的人了,此时也顾不上段县丞的相亲故事,立马拎了王主簿进来道,“劳烦王老寻那几个给江南做特产生意的商人说说话,看看扬州近来有什么变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