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「你会好起来的,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留春市,我不会忘记答应过你的事。
」
会好起来吗?为什么顾令生可以这么坚定相信她会有痊癒的一天?
明明连她都不相信。
「我每次一生病,几个月跑不掉,我连能不能参加毕业典礼都是未知数,没准等我病好,春季都已经结束……」
驀地间,一股热流从鼻子流出,苏玉尘抹了抹人中,抹出一手血。
这都是习以为常的症状,顾令生却是第一次见,他努力保持镇定,让苏玉尘坐直身体,手指抵在鼻翼两侧按压止血。
口鼻都是血,张嘴呼吸时全是铁锈味,苏玉尘感到难受,想挣扎,可半垂的眼眸看见了顾令生担忧的神情,她便放弃了挣扎。
血止住后,顾令生抽了几张湿纸巾替苏玉尘擦去脸上的血跡。
「觉得可怕吗?毫无预兆地流鼻血。
」
顾令生没有回应,擦拭完苏玉尘脸上的血,又抽了一张纸巾,帮她把方才被鲜血黏在脸上的发丝也擦了一遍。
「我的身体会不断地生病,我得不断吃药、打针,每隔一段时间得换药,甚至要住院观察,我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。
「你说要带我去赏樱时,我好高兴,可是我却做不到。
我脑海中都在想,如果我在留春市发病了怎么办?我出游一趟得带多少药,我一週得回诊三次,只能在留春市待几天。
」
高一的宿营、高二的教育旅行,家长同意书上总是勾着不参加的选项。
她是同学们口中最不合群的人。
天知道她多想合群一次,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「皑皑,我……」
「你回去吧。
」苏玉尘打开床头柜的抽屉,她拿出了一支针管与工具包,「我要打针了。
」
顾令生闻言却没有离去,他依旧坐在床边,紧盯着苏玉尘的一举一动。
他是关心,可眼下的关心却成了一种冒犯,冒犯了苏玉尘脆弱的自尊心。
无预警地在顾令生面前发病,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病人,现在要她在顾令生得注视下注射药液,她承受不起。
「为什么不走?」因为难堪而恼羞成怒,苏玉尘激动地推了推顾令生的肩膀,朝他大吼,「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打针!」
她的抗拒全始于她对顾令生的期待。
就连她自己都放弃了,只有顾令生还念着她总有一天会好起来。
唯独顾令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