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答应眾臣的起哄,坐上龙椅,就听一道他曾经熟悉至极,而今不屑一顾的嗓音响起。
「且慢。
」
群臣寻声望去,便见葛君暉将一封书信高举过头,缓步越过眾臣,身后是抓着一叠纸向四方洒去的小贵子。
久违换上朝服,葛君暉神情坚毅,姿态威严,刺得四皇子眼疼心乱,彷彿回到过往,那个必须高高仰望太子,活得卑微怯懦的日子。
都是皇子,凭什么他有承王相护,太傅推崇,而他活得彷彿地沟里的老鼠,谁都看不顺眼,渺小污秽?
葛君暉对上他饱含恶意的视线,不退反进,沉声喝道:「四弟,要坐上这位置,你的心不虚吗?」
「心虚?」四皇子冷笑:「昨夜父皇出事,你在何处?此时你才出来想要夺权,不怕坐不稳,命也没了吗?」
眾臣面面相覷,他们自然是记得还有一位太子的存在。
葛君暉虽为正统继承人,可他身子抱恙,多年不理俗事,景明帝生前又多有动作,疑要废太子,他们才忽略了他,选择多有表现,此次还立下大功,逮住三皇子与江簫笙这两个逆贼的四皇子。
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判断失误,几人交换眼神,踏出一步,要为四皇子护航,身旁因为好奇捡起地上纸张阅读的同僚就发出惊呼。
「怎、怎么会?当年竟是四皇子对太子下的手!」
葛君暉立于人群中央,背后是逐渐升起,多日来总算拨云见日的灿烂阳光,斜落在他周身,将他映得恍若神祉,「四弟,你什么都算到了,唯独人心算不穿。
」
「你肯定没想到,父皇虽因为利益,替你掩盖了真相。
最后却为了与我的父子之情,暗地藏起你毒害我的证据,始终不曾销毁。
」
「你胡说!」四皇子失了风度,几步闯下阶梯,就要抢过太子手上的书信。
幸而,小贵子早有戒备,顾不得尊卑礼仪,衝上去就将四皇子堵在太子几步开外,近不得身。
「四弟,你当真执迷不悟,」太子眼底似怜似悲,最终旋过身子,迎着苍天久违为大周撒下的光彩,道:「此为先帝亲笔罪己詔,谁敢上前!」
离得近的,隐约可见葛君暉手上那文件上印有玉璽,笔跡确实与景明帝的一致,顿时头脑一片空白。
在反应过来前,就跪拜下去,带动身后文武百官禁不住跟着低下身子,如从前朝拜景明帝,眾臣跪倒一片。
四皇子迷茫四望,脚底发虚,耳边还忽地响起纷乱动静,是铁狼军手持先帝令牌,领旨带兵勤王。
完了。
曾经他盘算着,铁狼军在姚方源遗愿下,必须忠心于大周帝王,即便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