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百护主,死不瞑目扑在同样瞪大眼的景明帝身上,两人皆已断气,绝无生还可能。
「怎么可能。
」身后两名禁军手下骇然跪地,只江簫笙仍不敢置信地喃喃:「我回来时,分明门外的侍卫回报,陛下寝室内并无动静……」
禁军经他整顿,早确认并无内奸。
如今还能留在景明帝身边侍候的,更是照料皇帝多年的老人,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?
江簫笙视线飞转,无意间扫过门边倒卧的尸体,不由呼吸一滞──不对!门外禁军不只一位,就算当中藏匿叛徒,也不可能所有人异口同声,都没听到刺客动手的动静。
那么,门边那内侍又是如何不发出一点声音,逃到门边求救的?
果不其然,江簫笙刚要举步,去确认内侍情况,那本该断气的尸体,就猛地蹦起,手掌一抹脖颈,搓开假伤口的贴皮,边哭号边向外跑去:「护驾呀!江簫笙这逆贼叛了,他带人杀了陛下呀!」
一夕之间,风云变色。
所有事彷彿尽在四皇子的掌握之中,无论是卧底许久,对梁百多有不满的内侍;又或是听到江簫笙反了,以为禁军群龙无首,有机可趁杀进宫,却被早有埋伏,收编禁军势力的四皇子,直接瓮中捉鱉的三皇子。
他们在四皇子心中,恐怕比棋子还不如。
轻易玩弄股掌之间。
江簫笙被关押在牢中,想透当中蹊蹺,不由感慨,四皇子若是生于乱世,必为一方梟雄。
清晨,一切尘埃落定,替皇帝讨回公道,制止三皇子造反的四皇子站稳脚步,一身凌乱,却异常神气地到监牢探望江簫笙。
两人隔着铁栏杆,四皇子拢了拢大氅,慢悠悠地问:「不知江大人如今可还能说得出『为大周好,不同路又如何』?」
江簫笙盘腿,席地而坐,浑身爬了一层灰,仍然气定神间,「当然。
」
四皇子:「即便是为此殉命?」
「殿下此言差矣,你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你自己,我又怎么会为了你的私慾殉命?」江簫笙笑道:「又何况,殿下未免高兴的太早,在您登上那个位置前,万事皆有可能,不是吗?「
「大人倒是嘴硬。
这地步了还顽强抵抗。
』四皇子闻言,几乎要笑岔了气:「行吧。
待大人问罪那天,我想我肯定能得到大人不同的回答。
」
语落,他甩袖而去,虽是大胜而归,仓促起伏的背影,却意外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