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季的流量排行公布,往常范鹿希都会出席检讨会,这次却不见她身影。
而这次偏偏是需要检讨的一次,范鹿希因为粉丝团关闭,流量排行榜从第一名掉到第五名,也是她这两年以来第一次掉出前三名之外。
而首次击败范鹿希获得第一名流量女王宝座的酪梨少女,此时正在接受媒体採访。
酪梨少女穿着一袭露背黑色洋装,胸前戴着百万的珠宝,她的举手投足不失优雅与嫵媚,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。
「真的很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也会不负重望,继续產製大家喜爱的创作内容。
」
「对于打败您的死对头范鹿希,您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?」记者的问题非常犀利,不愧是台湾的记者。
「我想送她四个字『莫忘初心』,我觉得她可以考虑回去跳国标舞,或许还能找回一点初衷。
顺便宣传一下,不久后我的经纪公司会在英国举办『走镖奖』网红国标舞大赛,届时也会邀请知名网红与国手搭档出赛,这个比赛的用意是要宣传思华洛斯奇的水晶舞衣,也是一场流量的盛会,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我最敬佩的学姐范鹿希。
」
「这句话也是够呛了!」吴况气愤地关掉办公室的电视,「明知道鹿希姐已经退隐舞界多年,这时候提起真是够了!」
「对啊,希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,几乎足不出户,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。
」
米血滑着手机,这时,忽然注意到一个非常惊人的影片。
「哇塞,这什么啊!」
是范鹿希与林保鑣对质的影片,吴况跟米血看完后立时傻在当场。
不久后,新闻开始转载这部影片的内容。
吴况揉着自己的太阳穴,来会踱步,「我们家鹿希姐真的是不出击还好,一出击就一鸣惊人啊。
」
这时,吴况的手机响起,竟然是范鹿希打来的。
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。
「吴胖。
」
「鹿希姐,你怎么跑去林保鑣家,他居然真的认错,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!我真的是要疯了。
」
「吴胖,你听我解释。
」
「不用解释,你好歹也要带我去吧,要是林保鑣对你做出什么举动我该怎么交代呀!」
「我有路保鑣陪着,所以很安全。
」
「路保鑣?那个你开除的保鑣?」
「谁说我开除他了?没有。
」
「啊?」吴况一时反应不过来,范鹿希明明才在嚷嚷要换保鑣,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,这变化也太大了吧?
「鹿希姐,我没听错吗?你跟路保鑣在一起吗?他过试用期了吗?」
吴况再次确认,一方面他难掩内心想要开香檳庆祝的心情,终于又可以暂时不用为保鑣的事情奔波了,拜託了这位路先生,一定要撑久一点。
「吴胖,我要麻烦你一件事。
」
「鹿希姐,你说。
」
「请小编群立刻打开我的muta粉丝团,所有后果我自行承担。
」
「不好吧,现在事态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。
」
「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。
」一反平时的命令口吻,范鹿希今天低声下气的哀求倒显得有些反常。
「好,我会跟社群组沟通。
」
「还有,叫米血送一些食物过来,我快饿死了。
啊,牛肉好了,给我一些菜市场的新鲜牛肉。
」
「是,立刻去办。
」
「最后还有一件事。
」
「什么事?」
「我传了一个照片给你,那是林保鑣的银行户头,能否查出匯款人的住址?」
「等等,鹿希姐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?」
「总之,帮我查一下吧。
」
「我试试看。
」
「我先掛了。
」范鹿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。
吴况喂了半天,才唉声叹气地掛下电话,交代米血赶快去买肉。
「我是侦查组吗?还是徵信员?」他自言自语地唸了半天,见米血尚未有动作,大吼:「还楞着干嘛,快去啊。
」
「去哪?」
「给鹿希姐买牛肉。
她想要新鲜的,菜市场的。
」
「遵命!」
范鹿希拖着路西法高大的身躯到房间里,她摸了摸他渗着汗的额头,此时正微微泛着热气。
「怎么回事啊,难道魔王也会发烧吗?」
她让路西法躺在客房的双人床上,拿了一条毛巾覆在他的额头,坐在他床边,凝视着魔王的睡脸。
「这时候是不是该吃退烧药什么的?」
范鹿希喃喃自语,注意到魔王若隐若现的魔角。
路西法曾说,只有缔约者才看得到他的魔角,此时的魔角却比当初在餐厅看到时似乎更残破了。
「是因为我粉丝流量下滑的缘故所以你才会晕倒吗?」
「还是因为使用太多魔法的缘故?才一下下就晕倒,你这个魔王也太不可靠了吧。
」
范鹿希摸了摸路西法的额头,还像是火烧一样灼热,他口里囁嚅着一个范鹿希没听过的名字。
「玥儿,为什么……」
范鹿希一愣,似乎是个女生的名字,她见路西法眉头紧蹙,似乎很痛苦的样子。
玥儿是谁啊?
「怎么办?」
她想着这时候应该要降温,她拧了一条湿毛巾,躡手躡脚地解开路西法的扣子,路西法结实的腹肌立刻裸露出来。
范鹿希顿时双颊一红,撇过头去。
等等,这样她没办法做事呀。
于是她灵机一动,拿眼罩罩住自己的眼睛。
然后伸手触碰,碰触到路西法肌肤的那一刻,手不禁微微一颤。
那肌理分明的胸膛,充满弹性又结实的触感,深邃的轮廓就这样静静地任她摆布?
这魔王真的很让人头痛。
拿毛巾擦一擦就好。
直到路西法不再发出痛苦的呢喃。
应该差不多了吧!
她心想着,默默将眼罩拿起来。
却发现路西法竟然已经醒了,他直愣愣地直视着她,那双眼有如晨曦一般。
时间彷彿静止了。
「你……你醒啦!醒了干嘛不吭声。
」
「你在干嘛?」
「当然是帮你降温啊,你这个笨蛋,要昏倒能不能事先告知啊?」
「岂有此理,我哪有昏倒啊!我只是小憩片刻而已!」
「你这个笨魔王。
能不能给我一个使用说明书啊。
」
「什么使用说明书?」
「什么程度的魔法会超出负荷之类的,还是说我必须要维持流量排行前几名才能供给你正常生活啊,这些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?」
「你都发现啦。
」
「这只要稍微动点脑就会知道好吗,但我看你之前用了许多魔法也没怎样,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?」
路西法一凛,范鹿希观察入微的程度出乎他预料。
「似乎是心理性魔法的缘故,控制人心的魔法会比一般物理性魔法消耗两倍的魔力。
」
「心理性魔法是什么?」
「就是控制意志的魔法。
」
「例如消除记忆?」
「正是。
那算是只有魔族皇室血脉才能用的魔法。
」
「所以你对林保鑣使用太多心理性魔法才会导致魔力耗尽吗?」
面对范鹿希咄咄逼人的寻问,路西法心虚地将头侧向一边。
「唉呀,你不要问得那么详细好吗。
」
范鹿希忽然又将手摸向路西法的额头,她的手冰冰凉凉的,从她身上飘来一股梔子花香,让路西法忽然觉得有种轻飘飘的感觉。
「我看你突然降温不少耶。
」
范鹿希一边拿起手机,看见muta粉专已经打开,搭配范鹿希录製的澄清影片,除了少数网友之外,网路留言的风向明显转向范鹿希这边。
「我的粉丝团已经开回来了,utv订阅数虽然经过这次事件下降一成,但我相信刚刚放上林保鑣的澄清影片,应该很快能将一些粉丝给抓回来……」范鹿希自言自语:「啊,可是我这一季排行下滑到第五名,这样你也会影响吗?不过你放心好啦,只要我稍微努力一下,很快就能衝回第一名了。
」
见范鹿希有些歇斯底里,路西法顺势握住范鹿希的手掌。
「让你担心了,真是我的失策。
」
范鹿希粉嫩的脸蛋倏地一红,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。
「我哪有担心你啊。
」
他们相视了三秒鐘。
「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?」
路西法从床上跳起来,露出他精实的手臂。
「我好得很!」
这时,从房外听见米血的呼喊。
「希姐,我自己进来囉!」
啊,范鹿希为了方便,将大门密码告诉米血。
「我带了好多肉过来,需要我煮给你吃吗?咦,希姐?」
不知何时米血已经打开他们的房门,恰巧撞见范鹿希及衣衫不整的路西法。
「啊,天啊!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。
」米血悄悄地带上门。
范鹿希故作镇定,赶紧出房门,把路希法房间的门关起来。
「米血,你东西帮我放厨房就好,剩下的我自己来。
」
「是,希姐,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」。
「不用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,接下来可能又会忙起来了,到时候可别懈怠了!」
米血充满元气地回应:「没问题!希姐,您一定可以夺回第一的宝座!」
另一方面,被晾在房里的路西法环顾四週,床头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是一张合照,站在中央的很明显是范鹿希,她贴着长长的假睫毛,头发盘起,穿着一件华丽的舞衣,手上拿着一座琉璃奖盃,她左右两侧站着一对夫妻,男子约莫五十岁,有着外国人深邃的面孔,女子约莫四十岁左右,面容和蔼,长相与范鹿希有些神似。
照片里,范鹿希笑得非常灿烂。
范鹿希打发完米血,有些悻悻然地走回路西法的房间。
「原来小鹿是个舞者啊。
」
范鹿希见状,立刻将照片盖起来。
「早就不是啦!」
「为什么?」
范鹿希沉默一会。
「18岁那年,脚肌腱断裂,即便復原后,医生说我不适合再继续练舞。
」
「你父母怎么没住在一起?」
「我妈走了,爸爸本来就是澳洲人,跟姐姐长年住在澳洲。
」范鹿希顿了顿,「这些都不重要了,你要吃牛肉吗?」
范鹿希转移话题,匆匆忙忙出去,远远可以听见锅子碰撞的声音,没多久就从厨房飘出香喷喷的味道。
路西法不自觉被香气吸引过去。
在离开客房到走道上,不小心压到一个隐藏门,他轻轻推开那扇门,漆黑的室内感应到有人,立刻亮了起来
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舞衣,路西法的视线被一双舞鞋吸引,橘色亮面上点缀着已经脱落的水晶,鞋底的麂皮好似歷经风霜一般地残破不堪,却可以感受到主人对它的珍惜,小心翼翼地收纳在透明的玻璃柜里。
然后他发现一个抽屉,里面是一封信。
「亲爱的爸爸:如果我走了,请您不要太伤心,我是去找妈妈了。
我的银行户头帐号密码如下,这些都是我比赛得到的奖金。
鹿希敬上」
这是……遗书吗?
范鹿希曾有过自杀的念头?
路西法幡然醒悟,想起那把她随身携带的小刀片,一切都合理了。
路西法气冲冲地拿着信衝出来,此刻的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。
「喂,这是什么?」
范鹿希察觉路西法没经过她同意乱翻她的东西,脸色一变。
「跟你无关。
」范鹿希伸手一抓,将信纸从路西法手上抢回来。
「怎么会跟我无关呢?你想自杀?你如果死了谁来恢復我的魔法?」
「不甘我的事啊。
」
范鹿希沉着眼,转过头去。
「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?在我们魔族,只有弱者会被杀死,我们杀魔物强化自己都来不及了,自杀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行为。
」
「不好意思喔,我们是人类,不是魔族。
」
「所以你包包里的刀片是拿来自杀用的?」
路西法忍不住抓住范鹿希的手腕,他本来就有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痕跡,但后来她保养有成,那些痕跡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。
「是,只要我能划破手腕动脉,就能顺利死去。
」
母亲走后将近一年的时光,范鹿希几乎没办法好好跳舞,以前出去比赛总有母亲陪伴,现在却是她独自一个人面对。
而她的父亲,长年在澳洲生活,虽然他有提出让范鹿希去澳洲一起生活,但范鹿希6岁习舞,在台湾已经有12年的舞龄,并且在18岁的时候就取得国手资格证,她不想因为这样放弃舞蹈,选择一个人留在台湾。
然而,却在刚取得国手资格不久,她因为一场比赛分心,右脚肌腱断裂,医生告诉她就算修復了也很难再高强度练舞。
她休养了半年,再重拾舞蹈时,她发现只要练习几天,右脚就会开始发炎难耐,然后必须辅以超音波復健一週,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训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