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小猫争抢着的毛线球一样,到处乱滚、任意打结,除非拿出剪刀强行修剪,否则是一团无用的障碍物。
然而眼下的问题,是纪妘乐找不到剪刀。
问题癥结点没有自知之明,伸手揉乱逼近当机的纪妘乐的头发,她彻底由里到外像是凌乱纠缠的毛球。
「不然你都待在家没出门,有时候长时间连络不到也会担心。
」他比她高许多,声音从头顶低沉传入心底。
她一下失去说话能力,无数文字在喉头乱窜,挑不出可言之语。
良久,大脑重新啟动完毕,愣愣地说:「哦。
」
仍旧找不到适合回应的话语,整个人不知所措,直到骆庸南开始收拾垃圾,空气中的木质香稍微淡去一些,才真正醒神。
所以说,刚刚是不是迷迷糊糊答应了一些不该答应的?
那日在车上欠下的夸奖约莫是「雷厉风行」,骆庸南在家休息五天后啟程参加延迟的综艺行程,经过四天三夜拍摄完毕,马上传来数则讯息通知纪妘乐该收拾行囊好出门。
好不容易结束早已排定的提案会议打算好好休息,一回到家,以为有大半年见不上的男人就堵在她家门口。
「……滚。
」纪妘乐累到无视满腔爱慕情愫,想撵走麻烦。
由她眼下化妆品不能妥善盖过的青黑推测疲劳值,骆庸南把预备许久的言词憋回心底,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协助开门。
进门直接衝进浴室冲刷浑身负面情绪,以浴巾包裹住头发出来时看见苦思如何开口的骆庸南,不免好笑道,「什么时后出门?」
骆庸南见状起身,解开她头上的浴巾帮忙擦拭头发,「后天。
」
纪妘乐洗过澡已经冷静下来,毕竟确实答应人家,没有反悔道理。
她扯过毛巾自己擦头发,抬头面无表情地说:「再说一次。
」
骆庸南判断了下她的实际情绪,老实改口,「晚上九点的飞机。
」
现在是午后两点,尚有时间能收拾行李,纪妘乐把碍事的男人推回自己家里,关上大门开始做行前整理。
但老实说,说好的两週应该是整整十四天,再不济十个工作天吧?目前才刚过第九天就要出门,这是两个礼拜吗?
问不出口的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,散去的鬱闷默默结成一股气回到身体,搭上飞机都没化掉,一路上闷声不吭一句,上飞机便面对遮光板拉下来的窗户强迫大脑入睡。
这脾气发作倒不只今天,而是从不小心答应这趟出游邀请后就断断续续存在──要玩合作游戏时必须消失得无影无踪,否则只会气上加气,从森七七变成焱七七。
骆庸南特意请天哥划位时安排两人为左右,此刻非常无奈地看着她,而这无奈也掛脸一週半没有消散。
感受到扰人视线,压不住脾气的小纪轻咬着牙,上下嘴脣好似没有分开就发出声音,「有事吗?」
彷彿接到信号开始迟来的解释模式,骆庸南压低的声音饱含耐心,「收到剧本的时候就想带你去b市看看,本来想趁整个休假说服你,但你很给面子的马上答应,我也不用休息太多天,乾脆提前过去还能多玩几天,所以才挑今天。
」
「哦。
」纪妘乐用鼻音回答,表示已阅。
非常心虚骆庸南继续耐着性子,打算飞机降落前把人哄好,「是我忘记问你有没有安排,这点我错了。
但我怕你不想去,这样又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。
」
纪妘乐的脣线肉眼可见地不再紧绷,骆庸南催紧油门加把劲,「这样会很想你。
」
全身的冷静瞬间绷直断裂,纪小乐在心上、在脑海中疯子一般跳着舞,举起双手拿着不知何处蹦出来的萤光棒不停摇摆,浑身血液开了加速器般经过心房心室,连带着开啟节律点上的加倍券,飞快收缩又舒张。
最后闭上双眼,假装中间有一道名为网路的墙,回答:「那你就想吧。
」
五个字感觉很冷酷,却透露出主人的心软之情。
骆庸南顺着竿子向上爬,藏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洩漏一点又一点,「嗯,这样你想我的话也不会超过一天不能见面。
」
纪妘乐脸色通红地转头正视骆庸南,像哄酒醉人士那天,把食指竖起放到脣边,「嘘!」
骆庸很配合地闭嘴,却没有克制双眼中热烈情绪,纪妘乐抵抗不了只能再回去面对灰白色的遮光板,好像依旧矗立高墙阻挡一切,实际情况双双心知肚明。
虽然从居住地d市开车至拍摄处b市路程约五个鐘头,但两座城市间已架设更快速的空中道路,用钱就能买到更优良的乘坐品质,讨论一番,艺人本人骆庸南、经纪人天哥、生活助理小李以及掛名助理纪妘乐,团队四人买了同排座位。
助理名号不仅让骆庸南合理把人带到片场,也方便在安排饭店房间的时候把两人房间安排在隔壁间,而本该住隔壁间的天哥和生活助理则改到楼上房间。
剧组安排片场助理接机,刚领完行李,远远看见两个人举着牌子等待他们。
纪妘乐可没有骆庸南当年想当明星的愿望,早早戴起口罩,能多低调就多低调,加码获得骆庸南赞助的一顶黑色鸭舌帽。
工作人员看她跟在旁边没被赶走,就算不认识也默认是演员团队的一员,片场相关规则就没有碍于她在现场,仍然正常地向骆庸南告知。
「殷导帮您安排明天开始的训练,自上午八点起,至中午十二点为第一阶段,下午可以自由训练或跟着安排。
」工作人员向前把一张纸递给骆庸南,一边讲解。
驾驶是另个工作人员,副驾驶是生活助理,她和骆庸南坐在中间两个位置,后排座位则是讲解的工作人员以及天哥,这份训练表对方只带两张,提供艺人与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