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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5。宫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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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是么。

    那就让臣来猜一猜,当年你尚且不受圣宠,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,因着出身,先皇后对你很是忌惮,派遣心腹辛尚宫暗中监视,怎料辛尚宫一念怜悯,对你生了惻隐之心,对你真心照拂,甚至为你刻意隐瞒了司天监的预言;而你,却在得知司天监的预言后,出卖了辛尚宫,告诉先皇后她已叛主,致使辛尚宫无辜冤死;而后,你心生计谋,使计陷害后族,致使陛下废后,剪除三皇子的党羽,罗织罪名,将其流放出宫。

    」 「可一个人既见权势,又怎会甘于无名?于是,你设计欺骗当时与三皇子订有婚约的首辅千金凌思嬡,利用她迫使凌首辅倒戈,改而支持你,为你造势;一面再勾结外敌,内外加持之下,好让你藉着西州之役得势。

    可你仍不满足,于西州之役得势后,你怕旧事曝光,遂架空司天监,逼死崔恪,并得知天河令能号令天下,遂与常主簿联手,欺骗常瑶,甚至买通司天监做假预言,临时反悔让凌思嬡太子妃,藉着谣言与民望,转扶常瑶上位,你说--对吗?」 靳尹冷笑道:「证据呢?捉贼捉赃,抓奸抓双,朕知季詹室素来辩才无碍,可也不能信口开河,血口喷人吧?」 眾人自听了季紓方才所言,早已惊得目瞪口呆,谁也没想到当年发生的这许多事,竟都是出自靳尹一手编排,若真是如此,此人之心计岂非太过可怕? 再听靳尹此言,又难免心存侥倖,转头看向一旁面色坦然的东宫詹事。

     陈年旧事,又是空口白话,季紓难免处于下风,可他面对质疑不卑不亢,仅是垂眸自袖中掏出一张纸,上头白纸黑字,眾人抬头看去,正是一纸自白书。

     「臣跟在你的身边,自然知道有些事得留些痕跡,好做自保。

    殿下不知道吧?常主簿在认罪之前,曾自陈其罪,将这些年来你与他勾结的所有事务,不论大小,桩桩件件,坦承不讳。

    包括你利用职务之便,让常主簿假借行善之名,贩运人口,暗中培养私兵一事,还有櫟阳山崩以及风鸣山一役,都是你为了偷天换日将自己在外培养的私兵运回京城,与康王联手演的一场戏。

    」 至此,有人按奈不住,惊呼:「康王?与康王联手,这意思不就是……太子勾结外敌?」 「为满一己之私,联同外敌,残害我朝子民,岂非等同叛国!」 「叛国篡位,不配为帝!」 有许多人在听完季紓所说的话后,纷纷反应过来,眼前方登大宝的“新帝”原是联合外敌,欲行不轨,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敬畏,转而愤怒。

     靳尹望着那些一瞬间变质的眼神,彷彿又回到了从前,在寒凉殿时的那段过往,他眸光阴鬱,挑眉在归元殿内环视一圈,目光最终停在了季紓身上。

     「证据就能代表一切吗?不过一将死之人的片面之词,如何可信?难道就因为这些,就能轻易抹去朕所为之付诸的成果吗?」靳尹语气一顿,放缓了语气,抬眸道:「时安,你跟着朕许多年,难道看不出陛下是被贼人挟持,偏听偏信吗?你不同朕一起救回父皇,竟还要为虎作倀?」 季紓没有回答,倒是站在常瑶身后,领着常氏旧部的沉燁,闻言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 「为虎作倀……这话,你这昏君倒真敢讲。

    人人只道清田是良策,却殊不知看似为民的良策,但其实所获钱财尽数到了你的私库,因此儘管南方推行新策有成,可如今的国库一样空虚。

    」 「什么?国库空虚?」 眾人再次被这消息猛击内心,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殿内的户部尚书,希望他能反驳沉燁的话。

     户部尚书掌管财政,国库虚盈他自然清楚得很,故而在听见沉燁的这番话时,他并未反驳,只是心虚地低下头,别过眾人含着期待的目光。

     他这一低头,便是默认,人群中有人彻底慌了手脚,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们都推举了个什么样的新君。

     国库虚实那可是代表一国实力,如今国库空虚,若是出了什么意外,那真是要亡国的大事啊! 殿中一时议论纷纷,而常瑶便是在这样的混乱中站了出来,沉声开口道:「还不只如此呢。

    前阵子七星楼下搜出的那些白骨,实为太子自各地运回京城的私兵,那七星楼下便是一座小型的地宫,将人暗中藏在地下,秘密操练,一些混入皇城司中作为自己的势力,一些则送入朝臣府中,监察百官。

    可惜,因茹夫人一事,加上“刺客”闯入,为免被人发现,身为幕后主谋的太子便一把火烧了地宫,残忍地掩人耳目,之后事发,却将之尽数推给常主簿与凌首辅身上--」 听到凌首辅的名字,靳尹这才想起了什么,神色一僵,忙转头去看身旁的凌思思,只见她沉默地站在自己身侧,不过几步之距,她红着眼看他,那双曾满是爱意的杏子眼里,如今唯馀怨恨,哪有半分情意? 这样的结果令他害怕,他上前想握住她的手,却被她很快躲开,「你想要藉我的手,除去阿爹,我早料到你不会放过我们,幸好早留了一手,否则什么皇后,我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?」 「你在说什么,朕怎会伤你?你可是朕唯一的皇后,朕不会让旁人伤你……」 「闭嘴吧你!」凌思思再忍不下去,「你说这话怎么就不噁心呢?如果不是我提前防备,你甚至还想用那什么破预言除掉阿爹,污衊阿爹就是那将来会亡国的人,一旦坐实了这罪名,我又怎会好过,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我们,这样假惺惺的给谁看呢!」 「所以,朕不是遂了你的意,轻判了首辅吗?不过流放之刑,你还是朕的皇后,一切都没有变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」 他是真不明白,一切还如从前,她依旧尊贵,而他也顺利登基,她为什么还不满意?还想着离开? 「可预言,也能造假啊。

    」 步夜微微一笑,自人群中站了出来,神色不变,依旧面带微笑,「事实上,真正的预言就只有一个,出自十年前司天监监正崔恪之手……」 「放肆!」 还未等他说完,靳尹已是面色难看地厉声打断了他的话,眾人瞧他此时的模样,颇有些狼狈的欲盖弥彰,哪里还有平素的气度? 然面对着新君之怒,步夜却神色不变,一步一步走过去,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,平视着当今大盛最尊贵的君王,继续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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