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」
「哦,那又如何呢。
」
夜风里,靳尹站在河边,身旁情侣成双,依偎在一起,放着花灯,他脚步一顿,眼神阴鬱地看着本该甜蜜美好的一幕,嘴角突然溢出冷笑。
池渊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。
「……搜。
」
池渊愣了愣,「什么?」
「传令下去,全城搜捕凌思嬡的踪跡--掘地三尺,本宫也要将她给找出来!」
一个时辰后,季紓沉默地靠在木榻上,盯着榻前的凌思思看。
他身上的伤由医者看过,原本穿在身上的月白衣衫被鲜血湿透,只得临时拿了端王府上的衣裳穿,只是靳尚向来穿着浮夸,套在了他身上倒显得几分妖冶。
他胸前衣襟半开,露出小片肌肤,缠着绷带,半支着头,斜睨向她,自从方才两人坦白心意后,她便不与他说话,鼓着腮不知道气恼什么。
「外头从宫里来了许多人,看着像是皇城司的人,似乎在搜捕什么。
」
「还能是什么?皇城司现在大部分为太子掌控,信任的辅臣与宠爱的妃子齐齐失踪,换作是我,也难免多想呀。
」靳尚靠在门边,幸灾乐祸地道。
「殿下向来敏感,此时出了事,我们先后失踪必然会招来殿下怀疑,皇城司的人眼下定是在城中四处搜查。
」季紓抬眼看向维桑,问:「方才那些杀手的来路,可有眉目?」
「端王留了活口,说是有人指派,但对方身份保密,他也不清楚。
」
靳尚挑眉,含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季紓,「不会是皇弟看出了你俩的私情,醋意大发,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?」
他话语曖昧轻佻,一旁的维桑目光不善地瞪他,季紓亦是微愣,下意识地看向了榻前专注药炉的凌思思。
只见她扇着火的动作一顿,蝉翼般的眼睫微颤。
虽然两人已坦白心意,但方经歷了生死交关,或许是情急之下衝动之举,两人身份毕竟殊途,冷静之后保持距离也许对两人都好。
季紓眸光微暗,淡淡道:「王爷慎言。
」
他咳嗽两声,方道:「那些杀手目标是我,凌……侧妃曾以金钱诱惑对方,他们亦曾在听闻侧妃身份后有所迟疑,不过最终仍执意取我性命,可见是受人指使,却怕开罪权贵;若是殿下,不必如此迂回,取我性命,直接下令就是。
」
「不是靳尹,又满足这些条件的,那就是……西启使臣?」
靳尚挑了挑眉,正欲再顺着往下说,然而身旁的动静,直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。
只见凌思思将熬好的药盛在了碗里,直接放在了季紓面前,「喝药了。
」
她的动作突兀而直接,自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令屋内几个人顿时噤声。
季紓垂眸看了那褐色的药汁,目光闪烁,攥拳凑近唇边,别过了头。
凌思思挑眉,「怎么?怕苦,不敢喝?还是怕里面下了毒?」
季紓:「……」
「你还会怕呢。
方才不是还很厉害嘛?生死一线,受了这么重的伤,都无动于衷,还能出谋画策,死都不怕了,还会怕什么?」
凌思思越说越气,将碗重重搁下,起身就走。
季紓有些意外了,以他的判断来说,他以为她是因为后悔方才的举动,才闷闷不乐,但听她话里的意思,却不是如此。
她起身得快,看起来充满了愤怒和委屈,眼看就要走,身后手腕却是一紧,虚弱的声音叹息道:「……我怕。
」
「……怕什么?」凌思思嘴上说着,脚步却是随之停下。
「怕保护不了你。
」
季紓向来抵不过她,渐渐对她上心后更是处处退让,何况方才两人已坦白心意,知她方才气恼只是担心他不顾自己身子,他心下微暖,抿了抿唇,表情也柔了许多。
凌思思闻言,心里一喜,但又不肯轻易示弱,只得维持住气恼的表情,不情愿地转过头,「那你怎么不喝药?」
季紓瞥了眼那碗黑呼呼的药汁,再看向眼前表情冷淡的少女,见她没有反应,这才轻咳了声,难得有些彆扭地道:「这次,没有金丝蜜枣了么?」
金丝蜜枣……
那是初穿越来的时候,为了唬弄靳尹的东西,后来他却一直记得。
凌思思一愣,随即忍俊不禁,看着他笑了起来,「你还怕苦啊?下次给你带来。
」
身旁,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腻歪,维桑难为情地别过眼去,眼不见为净。
不过,旁边的靳尚可就没那么逆来顺受,无语地望着房内凭空冒出的粉红泡泡,眉梢跳了跳,很是崩溃。
他终于忍不住,跳出来打断眼前逕自沉浸在浪漫古偶剧本的两人,没好气道:「喂喂喂,你们差不多得了啊!不要太过份了,到时候人找来了,当心乐极生悲!」
话音刚落,便听到屋外不远处传来一片嘈杂的人声,伴随一阵混乱的脚步声,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。
几人赶紧噤声,看向说话的靳尚。
靳尚:……行,我的错,是我乌鸦嘴,闭嘴行了吧。
「这里是端王府,你们怎敢如此无礼!」
「殿下有令,庆典突发意外,为防刺客,不能漏过城内任何角落,搜!」
随着那强硬的语气一声令下,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,凌思思不禁有些紧张起来,看向门外。
门外人影恍惚闪过,眼看就要发现房间内的他们,凌思思心脏急跳,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