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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比她的恼恨,靳尹就淡定许多。
他委实也没想到凌思思会突然睁开眼睛,更没想到,她会阴错阳差将药丸吞了下去。
他看见她眼里的愕然,接着一瞬间便瀰漫开来的惊恐,目光逐渐变凉。
可他面上无甚表情,只如往常一样的语气,柔声道:「思嬡,你醒了,可有何处不适?」
不适?他竟然在眾人面前喂了自己毒药,还敢大言不惭的问自己?
你下的毒,有什么功用,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?
这是什么恶趣味。
可保命要紧,凌思思到底不敢当面槓,抓紧了他的手臂,边咳边道:「殿、殿下……我……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我……方才那药……」
她紧张的话都说不全,语句断断续续,语焉不详,可他却听明白了。
靳尹瞥了眼她紧攥着自己手臂的手,微微挑眉,再看她紧张的神情,显然猜到什么。
她以为自己给她喂的是什么,毒药吗?
微凉的手指抬起,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,「思嬡,你在紧张。
」
他用的是肯定句,而非问句。
这般语气,听在凌思思耳里,宛如催命符咒般,她吓得不轻,忙不迭道:「我不是!我没有……我、我真不是故意的,你听我解释……」
「好了。
」靳尹见她吓得不轻,没再作弄她,淡淡道:「只是调养寧神的药丸。
」
「调养寧神?」
「是,御医说你自楼梯上摔下来,受了惊吓,这才昏了过去,所以开了寧神的方子,给你调养用的。
」
「是这样吗……」
凌思思仍有些怀疑地看向一旁的碧草。
只见她红着眼,朝她点了点头。
碧草虽然平常不靠谱,但总不会骗她,凌思思这才迟疑地瞅向眼前的靳尹,见他苍白的面上神色冷凝,莫名有些心虚。
靳尹见她不说话,有些不悦,可瞧见她脸上委屈的神情,想来是为了方才一事在置气,心里一软,便缓了语气,开口道:「好了,本宫知道是你受委屈了。
你放心,今日一事,本宫已经下令太子妃禁足,现下朝阳殿有府兵防守,再也不能伤你。
」
「什、什么?」凌思思一愣,「你罚常瑶了?」
「太子妃害你摔落楼梯,实是做得过了,此等阴毒之事,有损阴贄,况且她害你受伤,本宫便不会轻饶。
」
「不、不是……」
凌思思想解释,可方才情形太过复杂,连自己也没弄明白,他也不见得相信,于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,却没说出口。
情势不明,她也不敢贸然说出方才的古怪,只好模糊解释:「可她毕竟是太子妃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殿下就……别罚得太重了?」
闻言,殿内几人脸上神情各异,俱是眼神复杂地看向凌思思。
她话虽说的委婉,可意思却明显,饶是靳尹也不禁心头一跳,瞇着眼打量起眼前的凌思思,若是换作从前,按她的性子,见他好不容易惩治常瑶,她定然会不依不饶,央求他罚得再重些,来证明自己的地位特殊,是独一份的宠爱。
可她如今却变着法子劝他,替常瑶说情……
「殿下?」久久等不到回应,凌思思有些着急,怕自己拖累常瑶,鼓起勇气,伸手轻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靳尹垂眸,望见她眼里的期盼,以及她小心翼翼试探地揪住他衣袖的手,心念微动,终是释然。
凌思嬡被宠惯了,于人前素来光鲜亮丽,唯有在他面前,才会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情态,向他撒娇。
想来她正是故意这般说,想试探他是否还对常瑶留情,既是撒娇,亦是试验。
靳尹自觉想通,眸光微转,笑道:「禁足一月,朝阳殿无本宫之令,谁人都不许进出,藉由此事重振天威也好。
只是,一个月后,乃是万国朝拜,届时各国使臣皆会出席宫宴,太子妃不在,难免流言四起,因此还需她列席才行。
」
「万国朝拜?」
「下月十五,便是万国来朝的日子,父皇近来圣体违和,已下令让本宫主理此事。
」靳尹语气一顿,想到什么,薄唇微勾,道:「此次是委屈你了。
不如,这次的宫宴便让思嬡你全权负责吧。
」
凌思思:???
「……啊?」
「太子妃禁足,本宫便将这宫宴主理权赐予你,也算是对你的补偿,此次宫宴可就交予你了,本宫相信,思嬡定不会让本宫失望。
」
凌思思:不,你还是对我失望吧。
没有希望,没有伤害啊!
你真确定这是补偿,而不是惩罚吗?
凌思思在心底疯狂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