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。
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,凌思思伸手摸向额头,却摸到了一手猩红。
靳尚隔着人群,看见了凌思思额上渗血的伤口,眸光一凛,沉声道:「喂!你们不要太过份了……」
他推开眾人,站到了凌思思身前,却没想一道人影比他动作更快。
当他走到凌思思身前时,季紓已经解下外袍将凌思思的面孔遮住,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,定然是吃痛,他眸光微暗,顿了一顿,才淡声道:「诸位都冷静些。
」
眼见季紓难得动怒,仔细护着凌思思的动作,随后而来的官吏眼珠一转,很是乖觉地出来圆场,道:「各位,各位冷静一下!你们的困难官府都听见了,自然也会将你们的诉求上报朝廷,只是正所谓天高皇帝远,陛下总有疏漏的时候,不能随时体察民情,这时咱们也该尽自己的力量,让朝廷也能注意到这些阴暗的角落,让大家都能安稳生活,也能使明君之光,普照大盛,是不是?」
这番话说得圆滑,只见原本情绪激昂的百姓平復了不少,纷纷在官府的安抚下,慢慢地离开了。
季紓冷眼看着人群退去,这才想起怀里安静得有些过头的凌思思,问道:「能走吗?」
冷不防被问及,凌思思愣了一下,才点了点头。
可还没走出一步,凌思思脚下一软,竟是差点摔倒。
她向来明媚恣意,何曾如现在这般狼狈?
季紓几乎能想像她脸上委屈的神情,心下便生烦躁,语气微冷,道:「起来。
」
这一路季紓待她向来平和,任她捉弄无数次也不曾动怒,凌思思也清楚他心中忍耐,叫他轻斥一声,以为他终于忍不住,便不禁有些委屈。
她平白无故让人误会,还流血了,他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,只衝她生气。
凌思思叛逆的情绪来了,偏要和他唱反调,「我就不!」
她带着脾气的一番话说出口,偏又带着几分浓重的鼻音,季紓沉默地看着她。
他不说话,仅是看她,在这样尷尬的氛围拉锯了一会儿,使得凌思思如芒刺在背,莫名心虚。
就在凌思思的脾气被这恼人的氛围磨得殆尽,犹豫着要不要屈服时,季紓忽然开口,冷道:「我背你。
」
凌思思睁大眼睛,茫然地看向季紓。
但见季紓已经背过身,撩襬蹲下,凌思思看见他的如墨长发端端停在眼下,道:「上来吧。
」
「不……不用了,我自己……自己能走……」
许是没想到季紓会主动背她,凌思思有些茫然,心跳有些快,她眨了眨眼,难为情地拒绝季紓的提议,转身就要自己走。
不料,还没走出几步,身子忽地被提起,一把搁在了背上。
凌思思被吓傻了,忘了该怎么反应。
而季紓一句话也没说,背着她就要往前,冷不防一隻手却拦住了他,「季詹事这是要去哪?这么做,与礼不合吧?」
靳尚偏头一看,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他背上的凌思思。
她是太子侧妃,由一个小小的东宫辅臣亲自背着,怎么都不合礼法。
「自是回客栈去。
她受伤了,还请三公子让开。
」
靳尚冷笑,「她受了伤,你可以传轿或派车来接她回去,不必如此亲力亲为吧。
」
「我愿意如此,自是问心无愧。
」
季紓冷眼看着靳尚,目光寒凉,无声地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仪来。
偏他说的如此坦荡,又是不怒自威,靳尚咬了咬牙,终是没有再拦。
见他收手,季紓将凌思思背起,再不管身后靳尚灼热的目光,缓步往客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