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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2。你疯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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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在他选择出声时,他的身分就暴露了。

     拿到了天河令,失去了利用价值,就像太子妃一样,靳尹不会再留,他本该隐在暗处,看着她在这场不平等的刺杀中,死于“意外”,可看见了那些即将射穿她胸口的箭矢时,他却忍不住现了身。

     那一剑,他未必不能躲开,但他却选择不躲不避,扛下了那一剑,受了重伤。

     「你疯了。

    」他听见自己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 季紓知道,眼前所见,不过是幻象。

     他清楚的知道,无非是因为一样的幻象,已经出现梦中无数次。

     他甚至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
     幻象中的他没有回答,随着一道刺眼的电光划过,他看见她就站在他身后,面色苍白,杏子眼里是满满的惊愕与失望,隐隐闪烁着萤光。

     他知道她都听见了,被她知晓一切真相,他应该是要杀了她,可他乍一撞见她委屈受伤的目光,便感到一阵锥心之痛,连带着向来清晰的思绪亦跟着慢了几分。

     就是这几分的光景,凌思思的手摸上来,拽住袖角,拉住了他的手,生涩而冰冷,令人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 空气中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,搅得人心昏沉,心神摇动。

     他看见自己抚上她含泪的脸庞,做出了越矩的举动,放任自己的私欲淹没了克制多年的礼教与持重;他分明知道这是错的,却选择这一瞬间的纵容,直到……他看见了洞口外一闪而过的人影。

     他从不辱人,却在最后伸手推开了她,在她未察觉时,伸手点了她的穴位,还要面无表情地扶着她,看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 然后,走出洞外,抹去与她有关的痕跡,将一切打点安排好,直到天将破晓,他才拖着失血过多的伤口,回到房中。

     消息早就传回营地,靳尹派来的医者也早已等在房中。

     他看到医者在药里加了东西,端起来直接喝下,在房里昏昏沉沉睡了几个时辰,直到听见院里争执的声响,已经过了约定开战的时辰,而这时他才从碧草和端午口中得知,凌思思出去一趟,久久未归。

     他在太子妃房中看见一滩血跡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,他死死盯住那滩血跡,僵硬站了片刻,适才转身飞快离去。

     那一瞬间,他说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,只是烦躁地往清风崖走去,他向来稳重从容,此时脚步竟也略显浮躁杂乱,失了分寸。

     耳边的兵戈声愈显,锣鼓喧天,激化人心,可他听在耳里,却只觉得内心的那种烦乱几乎变成难以控制的戾气。

     眉头轻轻一压,视线环绕了一圈,这才在崖边见着熟悉的人影,她手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剑,缓慢地试图靠近不远处的常瑶,虽然面色苍白,身上却没有伤…… 他瞇了瞇眼,看见了扎在她大腿上的发簪,眸光顿沉。

     彷彿察觉到他的目光,她似有所感地回头看来,有寒芒一下子划过瞳孔,像是某种危险的预示。

     杀机迸现,他看见了搭弓之人的样貌,亦看清他眼中疯狂的杀意,季紓知道这是他要自己动手了。

     靳尹亲自出手,谁也无法阻止--包括他。

     他分明清楚,若是贸然插手会有什么后果,可当羽箭离弦,朝她射去的当时,他还是忍不住脱口喊道:「凌思思,退后--」 这一声,已是他心神大乱。

     他若存有一丝理智,便知这一句话,实足够他前尘俱灭,前功尽弃。

     事事反常,事事都选了错误的选项。

     季紓旁观这一切,根据对自己的了解,能乱他心神,做出错误的抉择,一错再错,那定是他迫切的想找寻一个答案,以至于其他的一切,都被暂时推至一旁。

     是什么答案呢?他想看看,她还能做到哪一步。

     为了这虚构的人事物,她到底还能做到哪一步。

     她推开常瑶,中了那一箭,脸上神情明显一愣,很是茫然,却最终什么也没弄明白,糊里糊涂地坠下悬崖,留下一片残破的花影。

     山风颳过,凉意冲刷进心扉,那朵娇贵的蔷薇花在他眼前瞬息枯败,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 他望着底下空荡荡的崖底,无声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片刻,画面破碎,幻象破灭。

     季紓睁眼,自梦魘中清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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