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太子妃和侧妃早就不睦……
端午犹豫了半晌,仍是坚持不让,「小姐就是这么嘱咐的,你和我说也没用。
在她回来前,这门我是不会让的。
」
陆知行从没见过这般执拗的,手中玉骨折扇几欲被他捏碎,拂袖一挥,往前走了一步,就想发作。
站在旁边常瑶却是看出少年面上一闪而过的虚色,眼皮一跳,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,开口道:「思嬡不在房间,还特意让你守门,肯定不是出去走走散心这么简单,她到底去了哪里?」
端午神色闪躲,神色有些松动,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「你最好赶紧说啊,这事关你家主子安危,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,否则凌思嬡若真出什么事,我们要救也来不及了。
」
许是陆知行的话刺激了他的某根心弦,只见端午当即变了脸色,目光在两人焦急的面上停了半晌,确认他们是真的担心凌思思,这才放下了手中挡在门前的剑。
眼见他没再阻拦,陆知行当即和常瑶交换了眼色,率先推门进去,端午垂首沉默地立在一旁,只听见一道惊呼自房内响起,常瑶警觉地抬头望去,见到陆知行朝她摇了摇头。
在他身后,是一脸惊慌的碧草。
「凌思嬡当真不在,房里只有这个婢女。
」
常瑶皱眉,看向了门前的端午和碧草,「到底怎么回事?」
她看出了这是一齣掩人耳目的戏,明显是有人安排,可到底为什么要安排这齣戏,又是要演给谁看的呢?
碧草自然不知道凌思思的安排,她只是依照凌思思的嘱咐,待在房里,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,也别出来,至于其他的……
她侧过头,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端午。
眼看瞒不住了,端午看着眼前的几人,适才张了张口,缓缓道:「小姐……确实不在这里。
」
「那她究竟去了哪里?」
「今日小姐收到了一封信,署名是三皇子,声称师父在他们手上,要她带一样东西,单独赴约。
」
「三皇子?!」几人还没发话,碧草乍听这三个字,简直像撞了鬼似的,面色苍白,倏地惊声尖叫起来,「你说小姐去见了三皇子?」
「……是啊。
」
「太子与三皇子向来不对盘,又因着储君一事,首辅大人为了小姐临时倒戈,这才使得三皇子落败,流放边境,三皇子对太子和首辅是极为怨恨,眼下小姐前去赴约,那可是自投落网!你怎么能让小姐单独赴约呢?」想起自家小姐与自寻死路没两样的行为,碧草几乎已经能想像她悽惨的下场,脸色唰的一白,绝望地软倒在地。
「完了完了完了……那三皇子见到小姐,岂不是犹如恶狼见了到嘴的猎物,恨不得拆食入腹了?我可怜的小姐啊!呜呜呜……」
端午不明白此间关係,如今听碧草说完,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,心头一颤,亦是攥紧了手中长剑,咬牙懊恼的说不出话来。
好不容易有了凌思思的消息,却还不如没有。
陆知行抿唇看向一旁的常瑶,虽然没有开口,心里却也觉得凌思思此行一趟凶多吉少。
不只是储君一事,还有天河令……
新仇旧恨搭在一起,别说三皇子,换他自己身上,他恐怕也忍不了那口气。
常瑶望着碧草和端午脸上懊恼绝望的神情,抿了抿唇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好一会儿,才问道:「思嬡是什么时候出去的?」
「晚膳时候出的门。
」
「晚膳……」
端午犹豫片刻,又接着道:「还有件事,小姐出门前曾嘱咐过我,说是她两个时辰没回来,要我赶紧去让人来找她。
」
两个时辰?!
常瑶目光一闪,「现在什么时辰了?」
「亥时了。
」
亥时……距晚膳已过了两个时辰!
常瑶和陆知行对视一眼,皆从彼此眼中看见深深的忧色,只匆匆交代几句,便回身往端午说信上的地点而去。
三皇子已经知道天河令在凌思思手上,靳尹只怕是也知道了,他们必须得趁被人发现前,拿回天河令!
常瑶和陆知行转身正欲走出院子,忽然一个负责看守的兵士着急地跑了过来,灰头土脸,十分狼狈,显然是匆忙之间急奔而来。
常瑶下意识地驻足看去,分神去听,只听见他喘着气,断断续续的语调,喊的是:「不、不好了!……攻城了,西启攻城了--」
攻城?!
「怎么回事?」
陆知行皱眉,显然也是意料之外,他正欲上前捉住那兵士问清楚,却有一个小廝抬袖抹汗,显然也是急忙找过来的,开口叫住了他。
「君上……君上留步!」他喘着气,一路跑得着急,额上大汗淋漓,上气不接下气。
常瑶不认识他,陆知行见到他却是面色一变。
「小陈?你怎么来了?可是城中商舖出了什么事?」
小陈是櫟阳商团分舖的负责人,知晓他的身分,若非要紧的事,绝不会贸然前来找他。
「君上,不好了,西启入夜忽然发动攻城,城中已是局势混乱,商舖各个人人自危,事态实在紧急,逼不得已,因此派小的来寻君上,就是想问问眼下该如何处置?」
陆知行身为大盛皇商之主,既也对底下商舖负有责任。
如今城中遭逢动乱,商舖受到影响,群龙无首,只得需要他主持大局,常瑶看出他的为难,先一步开口道:「师兄快去吧。
西启攻城,城内首当其衝,还需有人稳定局势,至于旁的待师兄回来,再作安排。
」
「那,就委屈师妹了。
」
陆知行咬了咬牙,适才打定主意,回头朝她匆匆一别,便沉着脸与小陈往山下赶去了。
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,常瑶眸色微敛,伸手按着腰际别着的软剑,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。
对不住了,师兄。
她必须得先去找思嬡,她是因为带着她塞给她的天河令才遇险的,既然事情因她而起,就得她来结束。
她原先是这么想的,只是,当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时,脚下却彷彿一下生了根似的,怎么也动不了了。
她直直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