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思思凑到门口,望着厨房内熟练操作各种锅碗瓢盆的身影,感觉有点在做梦。
他的手法嫺熟,动作轻快,三两下将鸡肉放进锅里,但见不多时炊烟裊裊,梅子并着烧鸡的香味便传了出来。
凌思思看着他忙活的背影,不知怎的就盯着失了神,这味道闻起来很不错啊,闻着倒和府里的厨子做的味道一样,就是不知道谁的比较好吃?
「好香啊。
」她抽了抽鼻子,从季紓身边蹭了出来,一双眼睛盯着锅里的烧鸡眨也不眨一下。
季紓垂头看了她一眼,见凌思思完全被锅里的烧鸡吸引住了,脸都蹭着他胳膊里也浑然不觉,便往旁边站了站,和她保持距离。
「哇,季紓你不简单啊。
都说君子远庖厨,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呢!」
「君子远庖厨,远的是不仁之心,而非是今时所说的远离厨房,这是世人对解经的误解。
」季紓语气一顿,回头瞥她一眼,「不过,我是真的不会做菜。
」
「你骗人的吧?这梅子烧鸡这么香,你怎么可能不会?」
凌思思眼巴巴地盯着他从锅里端出了刚烧好的鸡,不等他开口,逕自伸手拿起一隻鸡腿,咬了一口,眼睛一亮,然后愣了很久,再转头看他的时候,目光竟似带有泪花,「还说不会,明明很好吃啊!原来你能做这么好吃的东西啊!」
季紓轻咳一声,扭过头去,默了好一会儿才望着窗外的风景道:「我确实是刚刚才学的,只是试作,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。
」
「啊,不行了!吃了这隻鸡,都让我开始崇拜你了。
」凌思思的目光近乎感动,随即反应过来,顿时坐不住了,「你说你才学的,这只是试作?不是吧,你第一次做就做得这么好吃,挺行的啊你,倒是看不出来。
」
「……」
「你这手艺不当厨师实在太可惜了,我看你若是以后不做东宫詹事,转行做个厨子也不错。
」凌思思咬了一口鸡腿,眼珠一转,想到什么,又道:「对呀!要不你回京城后,我让你来首辅府上做首席掌厨吧?你在东宫薪资多少,开个价,我给你双倍的薪水吧?」
她说认真的吗?
季紓错愕地听她煞有介事的胡言乱语,像是看个傻子一样地看向她,心里思索着她又在玩什么把戏。
「我说真的啊!你做的菜这么好吃,天生我才必有用,天份不能埋没啊。
」
更何况,他长相也不错,算得上俊朗,这举手投足间的姿态,就算是搅和在锅碗瓢盆间也显得飘逸,倒比原先府上的厨子养眼多了……
不是她以貌取人,是她生来追求美。
白话一点说,就是外貌协会。
这不能怪她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喜欢貌美的东西很正常,谁还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跑了。
季紓沉默半晌,才缓缓道:「你又不在首辅府,找我去做什么?」
凌思思下意识地,张嘴便答:「我以后住那里可以吃啊。
」
「以后?后宫女眷岂能随意出宫?」
「我又不会待到那时候嘛。
」凌思思想也没想就道。
季紓闻言,顿时皱了皱眉,目光落在她毫无戒心的面上,眼神幽深。
被他盯着看,凌思思顺着他的视线,看见他幽深难测的眼神,顿时一僵。
方才顾着吃,想也没想张口就答,完全忽略了身旁还有个心思细腻的季紓,不会是被他瞧出什么,要掉马了吧……
她艰难地将口中的食物嚥下,适才故作镇定地解释:「我是说,等靳尹登基之后,他和常瑶情投意合,心心相印,自然是不希望有我介入的嘛。
而且你也知道,我又不喜欢他,总不能真的进宫对吧?」
当真是这样?
季紓半闔了眼,隐在袖中的手紧攥着,仔细想着要不要相信她。
不知怎的,脑中突然就想起了先前凌思思朝自己说出“我喜欢你”这四个字的神情,那样明亮的眼眸,儘管是含着几分怒气、几分委屈,故意挑逗他的情急之举,但她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他,纵然手段幼稚,却是前所未见。
若她当真不喜欢靳尹,那么她另有所爱的人是谁?
她是为谁进的东宫?
他垂眸望着杯中茶水上自己的倒影,就在凌思思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,他却松了语气,道:「夜深了,你我二人不宜久留,我先回房了。
」
凌思思正张口咬在手里的鸡腿上,闻言一愣,再抬起头来时,厨房门口哪里还有季紓的身影。
昨日吃了一顿烧鸡,又一觉到天亮,凌思思隔日便退了烧,好不容易下了床,她绕过走廊,想往前厅去晒晒太阳。
她走到前厅,温暖的阳光久违地撒在身上,舒服地伸个懒腰,正伸展到一半,便见熟悉的红色人影,垂头丧气地自门外走来。
初一素来张扬娇俏的面容,此时满是愁色,眼里的忧思连凌思思都看得出来,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连经过思思身边也没有感觉。
「初一?」凌思思有些奇怪,到底是同住一个屋簷下,也算得上室友,是得关心一下,开口唤住了她。
谁知一连叫了好几声,她都没有反应,凌思思察觉不对,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