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夜晚,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。
凌思思气冲冲地回到丽水殿,紧跟在后的侍卫很快地就将殿门紧锁,将整个宫殿重重包围。
碧草得了消息,早已急得跳脚,见凌思思回来,忙不迭上前问:「小姐,这到底怎么回事?殿下怎么把我们都困在这了?」
凌思思心事重重,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走到了窗边坐下,开始回忆起方才宴上的一切经过。
当时她与常瑶一同赴宴,并没有什么异常,后来西启使臣问及蹴鞠一事,陛下提及她选妃宴时的舞,故意将难题推给首辅和靳尹,这烫手山芋,按理来说靳尹应当不会接,偏偏他先一步抢先首辅开口,替她解围,还连带推出常瑶擅琴,让她献艺。
再之后,常瑶一曲惊人,在眾人沉醉琴音之时,常瑶却毒发吐血……
这一切总觉得是有人刻意安排。
「维桑呢?」这种紧要关头,偏偏却不见维桑。
「刚刚还在呢,说要去处理什么事……」
话音未落,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殿内,执剑朝着凌思思附身行礼,面色凝重。
凌思思见是他,连忙步了过去,问:「怎么样?」
她心里着急,没说是问什么,可维桑却知道。
「太子妃并无大碍,御医正在施药救治。
」
「那就好。
」她松了口气,瘫坐在软榻上。
维桑瞅着她疲惫的样子,犹豫一会儿,才开口继续道:「宴上并无投毒的痕跡。
」
宴会上,所有杯盏吃食皆无投毒的痕跡,可毒不可能凭空出现,必然有机可寻。
宴会上没有,那么就是常瑶当天接触过的所有人事物……
凌思思想到什么,面色一变,碧草显然也想到了,苍白着脸道:「太子妃之前才来过,外头那些流言蜚语……小姐,殿下会不会……」
「殿下不会信我,但暂时也不会动我。
」
没有明确的证据,十足的把握,靳尹不会轻易动她,毕竟她的身后是凌首辅,动她即使动摇他在朝廷上的局势。
可他也不会纵容她,因为对象是常瑶,太子妃在宫宴上出事,绝不可能姑息,更何况不能动她,不代表不能给她一个警告。
凌思思反覆思量,靳尹纵然再丧心病狂,但剧情里这时候的凌思嬡除了被软禁东宫,并没有其他惩罚,按照这些日子以来的走向,除却过程不同,但大致的剧情主线并不会產生改变,那么她也就会按照原剧情被软禁到三个月后……
而这三个月,靳尹不会来,陛下也不能指派新任务,也就是说在这剧情的空白页里,就任由她调配了?
凌思思端起茶杯,转念一想,笑弯了眼,那可还真不错。
夜深如水。
御医谨慎地写好药方,又再三确认之后,才硬着头皮,来到一旁面色深沉的靳尹面前,「殿下,太子妃身上的毒素已经逼出,臣开了方子,眼下已无大碍。
」
「下去吧。
」靳尹面色未变,随意摆了摆手。
御医好不容易得到諭令,心里暗松一口气,忙抬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,弯身恭敬地退下了。
御医一走,寝殿顿时安静下来。
靳尹转头看向榻上昏睡的常瑶,眸中幽黑深邃,难辨喜怒。
好一会儿,他才起身往殿外走去,唤:「时安。
」
「殿下。
」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,季紓便从殿外走了过来,像是等候许久。
「她那边怎么样?」
知道他是问凌思思,季紓想起了下午蹴鞠场上,从马上摔落的人影,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,答道:「侧妃回到殿内,宫人回报已经歇下了。
」
「并无异动?」
「并无异动。
」
靳尹沉吟地走到廊下,一张脸被笼罩在阴影之下,看不真切,他望着院里自己的倒影,在月色下被拉得悠长而孤独。
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季紓走到他的身后,缓缓开口:「殿下,今日围猎的刺客与太子妃一事,西启使臣似乎颇为不满,方才已经入宫向陛下辞行了。
」
「宫宴上发生这样大的事,在使臣面前大大失了面子,不只朝臣不满,父皇恐怕也为之大怒吧?」
季紓轻笑一声,道:「传闻凌首辅当时也在场,可是大为动怒呢。
」
凌首辅……
靳尹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