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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节 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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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乡下的生活,她不觉得苦,只看到那时的父亲笑容很多,就算在工地做工,累了一天,灰头土脸,回到家总是有精神逗全家人开心,不是现在每天板着脸。

    文惠记得母亲生病那段时间,她总是告诉她,要好好照顾爸爸跟弟弟,说爸爸脾气很衝动、爱面子、逞强好胜,但他吃软不吃硬,给他一点时间跟台阶,他会好好沟通。

    至于弟弟,母亲直言,文杰不如她机灵聪明,心思又敏感,需要人推一把,督促跟引导。

    文惠记下了妈妈的叮嚀,也记下了妈妈的食谱,那是一个母亲、一个女人对这个家的遗言跟遗產-爱。

    唯一让文惠觉得后悔的,是她没机会和母亲讨论她的秘密,因为对当时进入青春期的文惠,又处在民风保守的东国,这是一件相当迷惘又让人恐惧的事,也许她遗传到母亲的贴心,不想要妈妈生病了又给她一个难以接受的打击。

     在加护病房的那天,母亲突然问她:「文惠,你怕不怕?」看着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,文惠不知所措,所以她没有回答,就静静感受母亲的手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文惠没有想到这是母亲生前最后对她说的话。

    妈妈过世那天她在学校上课,正在参加升旗典礼,当旗手。

     「怕。

    」 后来每当文惠觉得遇到困难,或是觉得痛苦,就会告诉自己,怕,她很怕,但害怕是没有关係的,因为承认的当下才是最难的,撑过最困难的部分,还有什么是你撑不过去的?文惠对着镜子穿好西装,整理仪容,下楼坐车去公司上班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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