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递进去给陈怀驥让他吃药。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才注意他的西装外套上别着一个不太起眼的银色胸针,而且样式还不偏不倚就是秦至夏手鍊上的北极星。
上车后,我装作漫不经心找话题,「陈教授的胸针很别緻啊,是在哪里买的?」
陈怀驥看了下自己的外套,「忘了,几年前在早稻田客座的时候买的。
」
谢谢你炫耀自己的丰功伟业,「我也想买一个这样的胸针,你能让我拍一下照吗?」
陈怀驥微微皱起眉,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掩盖自己的不情愿,但他还是把胸针拆下来,放在自己毫无血色的手掌上,让我拍照。
趁红灯时,我迅速拍了张照,「谢谢陈教授。
」
陈怀驥把胸针别回去,「你这种想要媒体报导你整天在夜店玩的人真的会喜欢这种东西吗?」
我注意到陈怀驥的用词别具深意,「想要媒体报导是什么意思?」
「你那报导的出现频率挺高,没点底不行的。
」陈怀驥不愧是搞媒体曝光的好手,一眼就看穿背后的曲曲绕绕。
不过他也没再多说点什么,只是问我,「你知道我住希尔顿吧?」
「知道啊,我还知道希尔顿收美国运通卡。
」
陈怀驥也听出我话底的讽刺,但他也不生气,而是顺着我的话说,「但我选希尔顿是因为那里没有餐厅,今天晚上应该每个人都在餐厅里吧?」
「陈教授不想碰到他们吗?」
「我没有被邀请啊。
」陈怀驥讲得很直接,脸上的满不在乎看起来也不像装出来的,他似乎是真的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。
我可不觉得会没有问题。
陈怀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心里有数,在明知身体不行的情况下还要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,肯定不会只是因为想念凤梨酥或鼎泰丰,而且在我的印象里,陈怀驥的父母都跟他弟弟一起住在加州。
那他这次回来,肯定是为了河口村开发案,但肯定也不只是为了个开发案。
他离开的这几年里不管季家还是刘叡都插手过不少公共工程,但他一次都没出手,无消无息,一点存在感都没有。
我偏过头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陈怀驥,即使在睡眠之中,他还是紧锁眉头、粗重地吸气吐气、并紧紧抓着他的外套,周围縈绕的空气都带着抑鬱的气息,但这样一片灰暗里,别在他外套领子上的北极星却格外明亮,提醒了我刘叡那句没说完的话:「不对,应该还有个跟陈怀驥关係不错的人晚上没去吃饭。
」
那个人,会是秦至夏吗?
就快到希尔顿了,陈怀驥下车前,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猜疑,「你知道秦至夏是谁吗?」
陈怀驥愣了下,虚弱委靡的眼神瞬间变得很警惕,但语气还是没有太大变化,「她是秦为的女儿,那个秦律师不是在帮你们家打官司吗?」
「那陈教授跟秦律师的女儿熟吗?」
陈怀驥笑了起来,「你问我跟别人的女儿熟不熟,是不是不太得体啊?」
「确实有点,不好意思啊。
」虽然陈怀驥很机警地没被我套出话,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,而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。
希尔顿到了,陈怀驥拎着他的行李下车后,我发了封讯息给刘叡,简述了一下陈怀驥的状况。
刘叡没有多问什么,只是秒回了一句谢谢。
不用客气,我甚至还想对刘叡说谢谢,不来今天这一趟我还不会知道秦至夏藏得有多好,想到这边,我当即就打了通电话给秦至夏。
秦至夏很快就接起电话,「季教授好,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?」
我要找你的事可多了,「你现在人在哪?」
「我在办公室加班。
」
「你开镜头让我看一下。
」
秦至夏明显觉得我有病,但还是打开前置镜头,让我看到她那简洁到几乎能送进包浩斯博物馆的办公桌,「这样可以了吗?」
「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找你,你可以在办公室等我吗?」
秦至夏有点犹豫,「现在很晚了,我要下班。
」
「那正好我送你回家。
」
「我可以自己回家。
」
「我有事情要跟你谈。
」
「那行吧,我在一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