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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语,气势迫人,如山沉重,目光深了深,像在等她开口解释,怎么擅自翻看奏折了。
稚陵牙关打着颤,背后冒着一重接着一重的冷汗,手指将浅碧色缎裙衣角攥得发皱,颤着开口问他:“陛下要封后了……?”
礼部官员上的折子写得明明白白。
随着刚刚那一声炸雷,殿外似乎飘起了霏霏细雨,淅沥沥的。
即墨浔的挑起淡漠的眉眼,注视她垂着的眼睛,慢条斯理放下了折子,顿了顿才扶住她的肩说:“这件事,朕本打算过一阵再宣布,现在你提前知道了,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稚陵蓦地抬起眼睛,嗓音微微沙哑,打断他:“为什么?”
乌黑的眸,仿佛经雨洗过般湿润,却透着一股不解和不甘。
即墨浔微微皱眉,似乎不满她的反应。
他的决定从不容人置喙,遑论是跟人解释,——何况她如此失礼——但他还是耐下性子,说道:“这个人选,朕深思熟虑过。
一来,南征在即,西南边防极为重要,若能笼络西阳侯,他手中兵马,可替朕防守西南,免被赵国偷袭。
”
稚陵仍然那么抬眼望着他。
他放柔了些声音,续道:“二来,程绣个性虽骄纵,但为人直爽,并无太大野心,宽待下人。
上回朕问过你认为程绣如何,你夸她夸得天花乱坠,朕自然信你的眼光。
”
他说着,绕过她,淡淡在长案后的漆木圈椅里坐下,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,稚陵却还是僵在原地,他便唤她:“稚陵,”他的手指轻轻在桌案上点了两下,“既然你现在知道了,……宫中你跟朕最久,也一向替朕打理后宫,后妃里最有威望声名。
你带头拟一份‘请立书’,随便赞美赞美她,说她足以承此重任,如此,也可让他人信服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