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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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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亲在。

     第二日她才知道,母亲送她去了即墨浔的身边,没有回营帐,而是出了军营,——跳江自尽了。

    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跳江。

     明明……她已经找到了靠山。

     也许是母亲想让她看着更可怜一些,索性舍弃自己的性命,好让即墨浔更怜悯她,——这是旁人众说纷纭的说辞。

     她冥冥地想,也许是因为父亲已经战死,母亲不愿独活,如今,她未来已有了倚仗,母亲便可安心陪父亲而去。

     原本团圆美满的一家人,在短短一个月里,只剩下她一个。

     父亲的志向,母亲的希望全然成为梦幻泡影,消逝在滚滚的江水里。

     但战事尚未结束,即墨浔休整一夜后立即要发兵直取召溪,不能容赵国的军队喘过气来,因此,今日需急行六十里路在召溪城外扎营。

     她服侍他穿上他的金甲,铠甲很沉,她几乎抱不动;他的枪也很沉,她试了好几次,终于被他自己接过去。

    他说:“会骑马吗?” 她一愣:“妾身不会……殿下要带我一起么?” 他淡漠地擦拭着银枪,说:“我不会再回宜陵。

    攻下召溪之后,就回怀泽,自要带你一起。

    ” 她的确不会骑马,所以被他拉上马,他坐在她的身后,怀抱她拉着缰绳,身下乌黑宝马箭一样离弦而去,她害怕地闭着眼睛缩在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 耳边,是千里浩荡的风;迎面,是生疼凛冽的雪。

     快马疾驰六十里,傍晚时分,在雪林里遭遇了赵军的埋伏,无数枝冷箭向他们飞至,她睁大眼睛望着破空而来的寒箭,险些以为这就要葬身此地。

     不想,她被一只手紧紧箍住了腰身,耳畔除了风声箭矢声,还有锵的一声,银枪挥过,迎面来的箭矢尽数折地。

     即墨浔的沉沉的声音,从背后传来:“怕,就闭上眼。

    ”她没有闭眼,在他怀里,极小声地说:“有殿下在……妾身不、不怕,……” 他说:“好,那你看着,看我斩了贼将的人头。

    ” 黑马遽然调转方向直冲过去,她来不及看清,银枪格挡着流箭声此起彼伏,震得她脑瓜嗡嗡作响,却没有一支当真射中他们。

     再之后便是他一枪搠进赵军将军的胸口,没了将领,剩下的赵国士兵纷纷投降。

     银枪的尖头沾着血,从尖处直流,流到了红缨上。

     四下里血色染着茫茫大雪,视野之中,红白交错,血腥气弥漫着。

     这样的景象,她很害怕,只是在他问起时,仍然强装着镇定说,不怕。

     她晓得即墨浔欣赏她怎样回答,她便会怎样回答。

    她想,她不能被他厌恶,被他丢下——她现在只剩下他了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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