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辆马车宽敞,配套设施都快赶上房车了。
尉缭一袭青衣斜倚着几案,揉了一下被绑出红痕的手腕,拈起一枚桃花酥递给赵琨,嗓音极轻极缓,“为师还以为你会手下留情的,这么快就追过来,还没吃饭吧?”
尉缭教过赵琨一套步法,因此他们其实算是师徒。
“确实没吃。
”赵琨捏着桃花酥,心中泛起一点小情绪,身体微微前倾,直视尉缭的眼睛,“先生,不辞而别,可不是什么好习惯!”
尉缭轻笑一声:“要不咱们吃顿散伙饭,你来送送我?”
赵琨开门见山地问:“凡事总有个原因,为什么突然逃跑?”
尉缭掀起车帘,望向天边的流云,感觉云絮的形状又有了新的变化。
他幽幽地说,“我将商君(商鞅)之法看了好几遍,秦国的刑罚太重!动不动就脸上刺字、罚作劳役、割鼻、砍脚、宫刑、连坐……据说商君被处决的那天,秦国的百姓就像过节一样庆祝。
”
明亮的天光自窗口倾泻而入,映得赵琨脸上的肌肤似冷玉一般白皙。
他微微垂眸,沉默了一瞬,这……历史课本上没说啊。
赵琨回到秦国已经许多年,一开始,他以为反对商鞅变法的只有旧贵族,后来,随着他对秦法的认知逐渐加深。
原来商鞅变法的初期,百姓中反对的声音也不小,为了立威,商鞅曾经在渭水边一次性处决了几百个犯法的人,渭水都被鲜血染红了。
尉缭叹气:“秦国的徭役也很重,修郑国渠活活累死了几千名青壮年劳力。
我一想到万里江山都纳入秦国的版图以后,天下人都要服这种十分繁重的徭役,都要面对这样严酷的刑罚,不知有多少家庭遭殃,我就坐立难安。
而且王上他……他同我说话的时候长跪,是一个异常谦卑的姿态,我怕将来被灭口。
”
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