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乱飞,鸡冠出血。
所以鸡舍里十几只母鸡,只留一只公鸡,不够强壮的公鸡都会陆续端上餐桌,祭五脏庙。
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够不上受贿,所以赵琨让厨娘收下,先养着。
把杨樛请上竹屋的二楼,煮茶待客,铜壶里的水还没烧开,他将一碗甘蔗汁推到杨樛的面前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杨樛端起碗,仰头一口气喝光,寒暄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,他望着赵琨,一副有大事要商量、又顾忌人多眼杂的模样。
赵琨挥挥手,除了终黎辛,其他人都退到屋外,和小竹屋保持距离。
杨樛拿出了花朝第一次捡回来的钱袋,压低嗓音说:“我有个邻居,十年前父母获罪,他当时年纪还小,没入宫里当了宦官,现在在内府管事。
他见过这种布料,这是齐国进贡的织锦,最好的绣娘,一整天也只能织出一寸半,数量极少,是王室专用的贵重布料。
当时先王尚在,只赏赐过五个人,王上、华阳太后、渭阳君、阳泉君,还有吕相。
”
渭阳君就是赵琨的兄长赵傒。
杨樛顿了顿,问赵琨:“还要查下去吗?”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——这几个人,无论是哪一个,都不是小小的亭长可以追查的目标。
但如果镐池君一定要查,他很乐意暗中盯梢吕相,毕竟,富贵险中求嘛。
赵琨思考了片刻,说:“查,大张旗鼓地搞失物招领,让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知道有好几个钱袋没人认领。
我想看看渭阳君、阳泉君,以及吕相的反应。
”
杨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这没问题,作为亭长,捉拿盗贼、缉捕逃犯、失物招领之类的事,本来就归他管——尽心尽力,做好本职工作。
无论是谁,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。
只要别让他明面上去调查那些大人物,招惹那种随手就能碾死滈水亭上下所有人、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轻松的权贵,怎么折腾都行。